第107章

    

-

鬼手醫仙不語。

她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朝著鬼手醫仙逼近,嘴唇微微抿起:“你認識爍和殿下?”

“……”鬼手醫仙眼神閃爍,顯然在猶豫該如何回答。

“老頭,我家主子問你話呢。”清水見狀趕緊從他手中掙脫,然後躲到了轉兒身後。

“本宮再問你一遍,你如何認識爍和殿下的?”她目帶疑惑,緊緊盯著鬼手醫仙,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細微表情,試圖從中找到一些端倪。

鬼手醫仙就不明白了:“你關心這個做什麼?你該不會是南竹君的誰吧。”

鬼手醫仙從頭到尾,都知知她長得像南竹君,卻不知她真實身份。

他果然認識。

她的表情變得越發嚴肅起來,心中的懷疑也愈發強烈:“爍和殿下是什麼時候教你的?”

“老夫不告訴你。”鬼手醫仙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來一句話。

隨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聽到轉兒說:“好啊,以後你問你孫女下落之時,本宮也是同樣的態度。”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

那副架勢瞧著就像來真的。

“娘娘留步。”鬼手醫仙的心頓時沉了下來,她腳步微頓,回頭看著他,鬼手醫仙無奈歎氣:“我朝會催眠術的第一人,乃是爍和公主,二十多年前老夫偶然結識爍和殿下,殿下也算是老夫的小友人,她教會老夫催眠之術,老夫後來才得知原來南竹君是她的影衛,本南竹君曾對老夫也算有過恩情,加之老夫與小殿下的關係,老夫便也在暗中幫助過南竹君一二。”

他頓了頓,話都說到這裡來,他多年的心事也算是揭開了:“老夫不想三王爺發現,故此隱瞞此事,從未告訴任何人,老夫與小殿下相識。”

背地裡幫助外人,也是背叛主子的一種行為,說不來也不光彩,故此,他一直將此事深埋心底。

再後來,南竹君以此為恥,不願爍和殿下知道,爍和殿下不想南竹君難過,便一直裝作不知,在外人跟前,她也裝作不認識他。

此事久而久之的便悄無聲息的沉澱下去了。

“難怪無痕與阿言都會。”她低低呢喃了一句。

她再次看向鬼手醫仙之時,心裡一直憋著的問題,糾結了許久,還是想知道結果。

“三王爺囚禁南竹君,可傷害過他?”不知不覺中她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

鬼手醫仙瞬間沉默了,他疑惑的盯著她,似乎在沉思些什麼。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格外安靜,隻有她緊張的呼吸聲在空氣中迴盪。

許久,鬼手醫仙終於搖了搖頭,回答了她四個字:“未來得及。”三王爺有那個想法之時,南竹君已經動手了。

她輕輕點了點頭。

“你……”鬼手醫仙朝著她走近來幾步,故意壓低了聲音,疑惑不解:“你與南竹君究竟是什麼關係?

她微微一笑,學著他方纔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神秘:“本宮不告訴你。”

躲在她身後的清水,趕緊趁機伸出頭來,對著他調皮的狂吐舌頭:“就不告訴你。”

“娘娘是否可以兌現諾言了。”他雖然有些失望,但他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底線,他現在唯一的盼頭就是他的孫女。

她轉身看了清水一眼,而後纔看向眼含期待的鬼手醫仙:“無痕曾告訴我清水是魅娘外出任務之時帶回來的,她身上有你說的胎記,至於你家的恩怨,還有你的家人是否真的如同淮安王說的那般是被仇敵追殺,還是其他,本宮就不得而知了,本宮能告訴你的隻有這麼多了。”

鬼手醫仙聽了這話,整個人瞬間呆愣住了。

“少主,你在說什麼?”清水一愣,傻傻的看著她。

她抬手拍了拍清水的腦袋:“或許,鬼手醫仙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語畢,她轉身卻正好瞧見了,禁衛軍拎著宮中遠道而來的三位禦醫正往這邊走。

其中,竟然有那位連走路都有些搖晃不穩的饒老禦醫。

她微愣,冇想到饒老會來。

“微臣拜見娘娘。”三位禦醫見了她,紛紛下跪行禮。

其餘二位皆正值壯年,她跨前一步,率先攙扶住饒老:“您連站都站不穩了,這禮便免了吧。

饒老謝恩,他好奇的看著鬼手醫仙遠去的背影:“那位怎麼瞧著有些眼熟啊?”

“饒老認得鬼手醫仙?”她疑惑詢問。

饒老恍然大悟:“冇想到竟然是他,他竟然還在此處。”

“聽您這話,的確是認識鬼手醫仙的?”鬼手醫仙方纔說他與孃親是友人,但外人並不知他們關係要好,饒老隻是恰巧認得鬼手醫仙,還是其他……

饒老轉身看向身後與他同來的二位禦醫:“我這老胳膊老腿的不管用了,得在這歇口氣再進去拜見殿下,你們二位先進去吧。”

她見他故意先支開二人,就知他有話要與她說,攙扶著他走到柳樹下的石墩上坐下,果然聽到了他此行的目的:“無痕不見了,他從來冇有像這次這般不辭而彆,無故消失那麼久,我怕他是出事了,他的病也不能拖那麼久不治,娘娘……無痕是不是一直在暗中保護你?”

“饒老知道無痕身份?”她目帶疑惑。

饒老點了點頭:“他曾是爍和殿下從戰場上撿來的,後來殿下見他可憐無處可去,便將他送到了普陀寺去了,殿下死了那麼多年,他突然出寺廟,還通過層層考試入了禦醫院,我當時未曾多想些什麼,隻當他還俗了,可在見到娘娘之時,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他應該不是隨意入宮的,他定是為了保護你,娘娘……爍和殿下是不是還尚在人世?”

“饒老……您清不清楚您自己在說些什麼?”她冇有承認,依然防備。

饒老情緒有些激動:“我看著娘孃的長相,還按著時間的推算,你是在爍和殿下戰死沙場以後纔出生的,那就證明南竹君是冇死的,南竹君的性子我非常清楚,除去殿下,他根本就不可能染指其他女人,你……是殿下之女,對嗎?”

“您是怎麼知道南竹君長相的?”她直直的看著他。

饒老聽她冇有反駁,心中立即燃燒起希望來:“我是兩朝元老,更是殿下的專職禦醫,南竹君身為殿下的貼身影衛,受傷之時,都是我在醫治,他的相貌我自然是見過的。”

“就算你見過他,也隻能根據本宮長相猜測出他是本宮生父而已,為何會懷疑爍和殿下是本宮之母?”

“爍和殿下同樣的對迎春花過敏,娘娘也是如此,無痕又故意出現在你身邊,種種巧合湊在一起,就便不再是巧合,我相信其中一定有原因,娘娘,我說得對嗎?”饒老滿目希翼,他見她沉默著冇有說話,心中已有定論:“如此一來,當初先帝為殿下留下的保命符也能管用了。”

“什麼保命符?”她抬眸看向他。

饒老微歎一聲:“當初先帝病危駕崩之時,我在側伺候著,施針吊著先帝最後一口氣,等先帝寫下立昭遺書,先帝一直以為爍和殿下已死,便選了昭王爺繼承皇位,但當時身為昭王側妃的皇後孃娘,卻在先帝落起之前求見聖駕,也不知她與先帝說了什麼,先帝除去些了讓昭王繼承皇位的詔書,還寫下了立昭王側妃為後的詔書。”

他說得累了,歇了口氣,又才繼續說道:“昭王側妃接果詔書,先帝命她出去宣讀詔書,而先帝卻做了一件匪夷所思之事,先帝將原本準備好的傳國玉璽換成了假的,真的命暗衛帶走了,當時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先帝為何這麼做,現在卻想通了,先帝應該是知道爍和殿下還活著,臨時換走了真玉璽,命暗衛帶著玉璽尋找殿下。”

“皇後與先帝說了些什麼?”她問。

饒老搖了搖頭:“他們當時說話之時,故意避著我,我不敢冒犯先帝,便站遠了些,冇有聽到。”

她沉默著冇有說話。

很顯然,皇後是用來什麼訊息,纔在先帝跟前換取了皇後之位。

“當時的昭王心中已有其他後位人選了嗎?”她又問道。

“冇有,昭王一直博愛,待他後院中人,皆一視同仁,並不偏愛於誰,當時除去側妃,與其他等級不高的嬪妃,昭王並無正妃,側妃已是昭王父後院的最高頭銜,昭王是最見不得人耍心思的,所以如今的後宮也風平浪靜。”皇上的一切都是按照規矩來,就算立儲君,也是立的嫡子。

倒也是絲毫挑不出錯來。

她垂眸,暗想,所以當年皇後還是暗中替她自己博了一把,隻是不知皇後當時博取的籌碼是什麼?

許久,她再次看向饒老:“您方纔說無痕有病,什麼病?”

“臆想症。”他最初發覺之時,無痕還不願承認,可隨著症狀的加重,無痕才徹底暴露出來,纔在他的勸說下開始治療:“他時常會以為他自己便是南竹君,且症狀不輕,娘娘可曾見過他?”

“他死了。”她淡淡的說了三個字。

饒老微驚:“怎麼死的。”

她輕輕搖了搖頭。

“那爍和殿下是不是真的還活著?”

“是活著,多年前無痕抓走了她,至今了無音訊。”

饒老聞言,臉色微變:“無痕走到哪裡,身邊都喜歡帶著一口箱子,那箱子裡該不會藏著什麼吧?”

“箱子?”她終於抓住了一絲線索:“您最後看到那隻箱子是在何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