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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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殺他!”她衝著南竹君怒吼,她猛地從地上站起身子來,眼中充滿了憤怒和絕望。

手中緊緊握著長劍,毫不猶豫地朝南竹君衝去。

南竹君見到她如此激動,並冇有還擊,隻是不斷地閃避著她的攻擊,儘管他身上已經被她刺中了好幾處,他依然冇有還手的意思。

李丙好半天才緩了過來,他愣愣看向激烈交戰的二人,目光落在不斷退讓的南竹君身上,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麼,南竹君恐怕知道少主身份了。

不過,他轉念一想,少主那張臉,任誰看了,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轉兒越攻越猛,心中的怒火讓她失去了理智,每一劍都彷彿要將南竹君碎屍萬段,南竹君則默默承受著,他的眼神中有著深深的無奈:“無痕到底與你說了什麼?”

竟讓她理智全無。

“你為什麼不還手?我不需要你讓著我。!”她嘶聲喊著,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是他抓走了我的孃親,現在好了,你竟然殺了他,我再也找不到我的孃親了!”

無痕死去前說的話再次湧上心頭。

他說的是:“我一死,你們休想再找到公主,公主永遠屬於我了。”

李丙聞言,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滿臉都是難以置信之色,怎麼會這樣......

然而當他冷靜下來仔細思考一番後,回想起無痕近來發生的種種變化,還有他刻意模仿南竹君所戴的麵具時,心情瞬間沉重起來,心裡大致有了定論。

無痕確實對公主殿下產生了不應有的念頭。

可無痕究竟是如何下手的?

\"你剛剛說什麼\"南竹君聽到這話後,明顯愣了一下,他甚至忘記了抵擋向自己襲來的利劍,鋒利的劍尖直接刺穿肌膚深入血肉三分。

但他卻仿若未覺般抬起頭,看著她那一雙因哭泣而紅腫不堪的眼眸,輕聲問道:\"是無痕抓走了你的孃親\"

轉兒一愣,神色呆滯,她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肩膀處被鮮血染紅的地方,似有不解,他為何不躲開

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讓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朦朧不清起來:\"你把我爹爹折磨得體無完膚、遍體鱗傷,你怎麼能如此心狠手辣!\"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

\"我心狠手辣\"聽到這句話後的南竹君,冷笑一聲:\"我這副沙啞難聽的嗓音便是拜他所賜!我若不是看在他尚有一絲利用價值的份上,饒他一條狗命苟延殘喘著,他早就死在我手中了。\"

他一直以為阿言知道公主下落。

卻萬萬冇有想到,竟是公主當初好心收留並送往普陀寺寄養的小難民,暗中所為!

瞧,農夫與蛇的故事,就是這般。

她聞言,臉色瞬間蒼白如紙,愣愣的看著南竹君,彷彿要從他臉上看出些端倪來:“我不信,爹爹不會的。”

南竹君冇有說話,隻是直直地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他嘲諷自己真失敗,無人信他。

她緩緩收了劍,身體顫抖不已。

“你為何難過?”南竹君看著她,突然問道。

是為了無痕,還是為了傷了他?

她垂著頭,冇有說話。

許久,南竹君開口說道:“若是為了無痕,大可不必,無痕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完全是因為他內心的扭曲和貪婪,他為了得到你的孃親,才做了這一切。”

“……”她聽著他的聲音,未語,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南竹君看著她,不禁感到一陣心疼,可他連安慰她的資格都冇有。

他轉身捂著肩頭的傷口,緩緩離去。

“我知你是誰?”她抬著緋紅的眼眸,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南竹君身形微頓,無人瞧見他麵具之下的眼眸,微微泛紅:“如此,足矣,你放心,我不會再傷害你爹爹,你也轉告他,他當日毒酒一杯,今朝我血刮一回,我們兩清了,我會繼續尋找你孃親,你若需要用得上我的地方,隻管來尋我,若你比我先尋得你孃親,請你轉告她,我從未變……”

“你為何火燒普陀寺木閣樓?”

“若我不燒,你會那麼快追著我來蜀地嗎?”她身上的毒,根本拖延不得。

她繼續追問:“木閣樓裡那些熟悉的字跡,那些書寫的“蘭”當真是無跡大師寫的嗎?“

“不是,是我寫的,我一直居住在木閣樓之中,他是為了掩護我不被人發現而已。”那是他遇到過除去公主以外,第二個對他存有善意之人了。

她不信:“可他當著我們的麵,寫的那個“蘭”字,筆跡與孃親的一模一樣。

“我的字,是她所教,無跡老和尚拿著的白紙,隻是用了特殊藥水掩蓋了上麵的字跡而已,他筆上沾了水,劃過白紙,上麵的字跡便會顯現而出,你看到的,是我的字跡。”現在想來,無跡老和尚之所以會小動作不斷,應該也是不想無痕發現他的蹤跡。

或許,那精明的老光頭,早就察覺了無痕不對勁吧。

她看著他,他卻一直未回頭看她一眼,她垂眸:“為何是“蘭”字。”

“她的小名……蘭兒。”

她微愣,她隻知道孃親的名字叫藍娘,卻不知竟是諧音。

南竹君走了。

“少……娘娘,我們該怎麼辦?”李丙此時已經回過神來,他看向死狀恐怖的無痕,開口說話之時,聲音顫抖。

她轉身看了他一眼,而後看向死不瞑目的無痕,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開口:“先將他埋了吧。”

“好。”於是,李丙哆哆嗦嗦的開始行動起來。

轉兒看著無痕的遺體,情緒複雜,還真是天意弄人,她一直感激著的師父,纔是真正導致她悲慘命運的始作俑者。

等李丙將人安葬好了,她靠近無痕的墳墓,看著滿身泥土的李丙:“關於我孃的訊息,你可還知道些什麼?”

“……”李丙有些累了,他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視線落在他為無痕新堆砌的土墳包上:“你娘並非常人,她是先帝唯一血脈,司馬爍和。”

果然啊。

她緩緩瞌上了眼眸,淚水再次洶湧而出。

她在宮裡看到的畫像真的是孃親。

“她與南竹君之間……發生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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