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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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試探性的朝著淮安王靠近,嬌柔的身軀微微前傾,手指輕輕滑過淮安王的衣衫,她的身體逐漸與淮安王貼得更近,她即將融入他的懷抱。

下一瞬,直接被淮安王抬手隔斷二人距離。

“你這本事用在司馬天翊身上,或許有用……”淮安王注視著她,似乎在思考著她方纔的提議。

篆兒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王爺不愛我了嗎?”

“不是你主動要求獻身的嗎?”淮安王覺得好笑。

他之前一天混混沌沌的,隻想靠近她,好似她身上有著什麼神秘東西在吸引他一般,最近幾日不知怎的腦袋清醒些了,越看她,心中困惑越大。

一個人的性格變得如此徹底嗎?

他猶記得她少年時,表麵瞧著溫潤有禮,骨子裡卻透著一股傲氣,可再反觀現在的她,好似除了一些身體上的低俗勾人手段,再也尋不出半分吸引人的亮點出來了。

可就算如此,他腦海之中還是偶爾有一個聲音冒出來,不斷提示著他,她是他最心愛之人,近日那道聲音似乎在變弱了。

篆兒支支吾吾的還想靠近他,卻被他一把推開,她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王爺……”她聲音嬌弱,好似藏著無限委屈。

“地上涼,快些起來吧。”淮安王的話是與她說的,聽著也像是在關懷她,可他的目光卻是看著外麵獄卒打掃血跡:“本王記得,當年那個女孩子想要將你推入火盆,她自己卻不慎跌入火盆燒燬了臉,可她那張臉,看起來一點兒痕跡都不留。”

說著,他轉身看著她。

篆兒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讓自己的臉躲在陰影之中。

淮安王視線落在她畫著精緻妝容的臉上,眉心微皺:“本王好似從未見過你素顏的模樣,大多時,你也是戴著麵紗示人。”

“不是王爺為了保護我,才讓我戴著麵紗的嗎。”一定是她冇來得及拿幻藥,他纔會逐漸脫離掌控了。

“的確……”他記得是有這麼回事。

淮安王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抬腳朝她靠近,俯身瞧著她:“你為何從不卸妝?本王想看看你素顏的模樣。”

篆兒心中一慌,她的臉上還有許多淡淡疤痕,素顏若是不注意瞧的話是瞧不出來的,她畫上精緻妝容掩蓋,就絲毫不留痕跡。

可若是細細研究,定然會看到的。

”王爺,這裡冇有水,等我出去了……”她試圖阻止淮安王,但已經來不及了。

淮安王伸出手,毫不留情地抓住篆兒的臉頰,從她袖口抽出帕子用力揉搓著她的妝容,篆兒的臉上傳來一陣刺痛,痛得她尖叫出聲:“王爺,我好痛,快放開我。”

她試圖掙紮,但淮安王的力量太大了。

他的手指粗暴地在她的臉上摩擦,由於用力過猛,篆兒臉上的皮膚破裂,鮮血從傷口中滲出來,染紅了她的臉頰。

淮安王就這她臉上血液擦掉她所有的偽裝:“瞧,這不就洗乾淨了嗎?”

他仔細的端詳著她的臉,她臉上有著淺淡的痕跡,眸色微微一暗,他鬆開了她,嫌棄的丟掉手中染血的帕子,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一言不發,模樣駭人。

“王爺……”篆兒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滿臉痛苦和哀傷:“王爺為何這般對我?”

“你不是她!”他冷冷的吐出四個字。

下一瞬,篆兒的尖叫聲在牢房之中迴盪,那是一種絕望的呼喊,然而,抬腳活生生踩斷她骨頭的淮安王卻不為所動,他的心中隻有憤怒:“玩弄本王的下場,你似乎不知道。”

這場景令人不忍直視,圍過來的獄卒都被嚇得呆住了,無人敢上前阻止。

隻剩篆兒的痛苦哀嚎,絕望。

”說吧,你是如何冒充她的?”他冷冷的看著她。

篆兒四肢都被踩斷了,痛苦不已:“我冇有冒充誰,我就是篆兒。”

淮安王聽完,冷笑不止。

“本王當初親眼瞧見你去推她,然後自己撲進了火盆裡燒傷了臉。”他蹲下,看著她:“知道當時本王為何從人販子手裡將你買下嗎?”

“……”斷骨之痛,鑽心無比,她想張口說話,痛感襲來,她“唔”了一聲,麵容扭曲。

淮安王繼續說道:“因為你有幾分相似她,本王是將你買來做她替身的,你竟有膽子李代桃僵,將本王玩弄於股掌之間。”

“不……不是的,我纔是你從普陀寺帶回來的人,我不是誰的替身,我不是……”

淮安王起身,不再看她,一粒藥掉在她跟前,可惜,她四肢骨頭已斷,隻能看著,觸碰不到。

她聽到他說道:“這是魅娘給本王的解藥,本王起初不信,請人驗證過後,無毒,便抱著懷疑的態度試了半顆,可惜,本王隻吃了半顆。”

他好似知道了些什麼,他在牢裡無法熏香,加上吃了魅娘給他的半顆藥,腦子才稍微清醒了些。

而就這一點,已經足夠證明魅娘所說不假了。

“你果然在長期用藥物控製本王,本王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是誰教你這麼做的,如實交代,本王還會繼續像以前一樣待你,否則……”威脅逼近。

篆兒實在太痛了,她痛得想死,她方纔本來是跌坐在地上裝可憐博取他同情才故意冇有起來的,現在她好後悔,後悔冇早點爬起來,給了他踩斷她腿骨的機會,如若不然,她的武功足夠與他拚搏一番的。

她悔,她真的好後悔,眼見著淮安王又抬起了腳,她真的好怕:“是少主……”這是少主的命令,她不能出賣恩人。

“少主?”他動作一頓,腳懸在她腦袋上方:“你的少主是誰?”

“我也不知道,我從來冇有見過少主真麵目。”她是真的不知道,可她已經如實說了:“王爺,我們還像以前那般,好……”她本想問他“好不好”三個字,最後兩個字還未問出口,她腦門上受到重擊,這兩個字永遠無法說出口了。

這是獄卒今天從天牢拖出來的第二具屍體了。

轉兒送司馬天翊回去之後,再返身回來,她本是想詢問篆兒關於南竹君一事的,正好撞見獄卒拖著篆兒屍體出來處理。

“且慢。”她快步走了過去。

獄卒見狀行禮:“卑職參見娘娘。”

“她是怎麼死的?”她仔細檢查確認了一番,篆兒的確死了。

獄卒如實回答:“回娘孃的話,她是被淮安王給打死的。”

“淮安王打死的?”她微愣,抬眸看著獄卒,她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獄卒又重新說了一遍:“是的娘娘。”

“……”她沉默了,許久,說道:“本宮知道了,你們該怎麼處理便怎麼處理吧。”

“是,娘娘。”獄卒拖著篆兒的屍體去處理去了。

一般像這種死囚,死後,屍體都是隨意丟棄在亂葬崗,要麼腐爛要麼野狗啃食,最終都是暴屍荒野,不得善終。

她看了一眼天牢大門,頓了頓,走了進去。

淮安王靠坐牆角,閉目養神,聽到腳步聲停頓在牢房門口,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她的瞬間,他沉默了許久,而後再次閉上了眼睛:“終究是貧僧對不住施主了。”

轉兒冇有說話,看來,他清醒過來了。

她不擔心他識破自己身份,因為篆兒也不知道她是誰。

“王爺看著也不像是會在東宮大開殺戒的模樣啊。”她來,純屬好奇他為何在長樂苑大開殺戒。

淮安王的回答也出乎她意料:“腦子不清醒之時做的事情,本王也不知道為何,施主是特意來看貧僧的嗎?”

聽著他用八年前在普陀寺中與她說話的方式與自己說話,她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諷:“王爺在佛像前修行過,理因知道,佛家講究一個因果,種什麼因收什麼果。”

她就是他種下的惡果。

八年前他強行擄走她,他惡行在先,她當時年幼無能力反抗,選擇了暗中蟄伏反擊。

語畢,她也不管他是否能聽懂,轉身準備走。

“施主,留步。”他忽然又睜開了眼睛看著她背影,不知道出於何種目的,又將長樂苑發生的事情告訴她了:“太子是以你的名義引本王入宮的,也是他的暗衛不發一言便朝本王動手的,本王不得以反抗,正好著了他的道。”

聞言,她淺笑,頭也未回,還是那句話:“王爺,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語畢,她走了。

淮安王瞧著她離去的背影,許久,許久,嘴角勾出一抹苦笑:“本王這是自食惡果了嗎?”

夜晚

轉兒與司馬天翊已安睡下,忽然聽到禁衛軍來報。

有人劫獄。

聞言,她快速起身,掀開被子,下意識便要起身,司馬天翊一把按住了她。

“殿下,妾身能阻止。\"她回頭看著他。

司馬天翊卻是一臉的淡然:“愛妃不想知道南竹君的訊息了嗎?”

“……”她微愣,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殿下是故意放他出去的?”

司馬天翊隻是淺笑,拉著她重新坐下:“天色還早,愛妃稍安毋躁,再陪孤睡會兒。”

她重新躺下,滿腦子都是南竹君一事,她不喜歡過於被動,她轉身看向司馬天翊,司馬天翊衝她一笑,抬手替她蓋好了被子。

她放棄逃跑的想法,閉上了眼睛,明日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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