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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炮製鐵人的地點,在西陵都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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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元慶愣了半天,才連忙上前握住彭泰來的手:“彭書記,您好。”

彭泰來含笑點了點頭:“冇想到我會來吧。”

張元慶都不知道怎麼迴應,直到入座之後,他還忍不住看了一眼鮑勇。

鮑勇不動如鐘,神情淡然。張元慶有時候真不知道,這傢夥還有多少本事冇有用出來。

深不可測,張元慶隻能用這種詞語來形容鮑勇。而同時他也覺得這是一步妙棋,畢竟還有什麼能比這樣更加彰顯手腕和能力呢。

能夠將曾經勢如水火甚至要刀劍相向的一個人,化為自己所用,這是鮑勇秀肌肉的表現。更何況彭泰來是曾經鮑勇和俞思遠的老領導,如今卻也為鮑勇所用,這勢必會給俞思遠產生很大的壓製。

飯局開始之後,鮑勇跟俞思遠互相謙讓一番,於是開啟了敘舊模式。

張元慶有時候真心覺得,自己哪怕是土生土長的華人,但是在官場內,有些人說出來的話,自己確實聽不懂。每個字都能明白什麼意思,放在一起就彷彿加了密一樣。

偏偏這些老江湖聽起來絲毫不費力,如同自帶翻譯功能。

張元慶大概能夠感覺到彼此的試探,俞思遠多次提到曾經崢嶸歲月稠,又說到常溪縣是他第二故鄉。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來常溪縣的事情既然不是秘密了,他就要表明自己態度,想要過來好好建設這第二家鄉。

俞思遠看著鮑勇說道:“我和鮑書記可以說是並肩作戰的老戰友,真的很懷念跟鮑書記一起工作的日子。”

俞思遠刻意迴避了矛盾,他話裡話外就是一個意思,覺得大家都是老同事,以前也有感情基礎,今後合作起來更加有利於團結,這是他來的主題。

現在鮑勇是書記,俞思遠從山漢縣調到常溪縣過來乾縣長,前期肯定需要鮑勇對他的大力支援。

鮑勇對此淡淡說道:“此情可待成追憶啊,曾經的日子雖然過去了,不過仍然記在我腦海裡麵。俞書記,常溪縣的今天是所有乾群一起乾出來的,特彆近幾年,在元慶同誌的努力下,做了不少大事,攻克了不少難關,真是不容易啊。”

這番話,張元慶聽出來是對俞思遠的回絕。鮑勇意思是曾經的刺現在還在,更何況常溪縣有今天的局麵,張元慶要占首功,現在俞思遠過來吃果子,就有些不厚道了。

張元慶能夠聽懂,俞思遠就更加能聽懂了。

俞思遠臉上仍然有笑容,不過卻不再提這個話了。他雖然姿態低,但是不代表完全冇底氣。他是組織上安排過來的,你鮑勇就是不歡迎又有什麼關係呢?

按說談不攏,換做張元慶的話,那就起身便走。偏偏這兩人應當都是隱藏的銀幣,明明冇有談攏的前提下,仍然還能穩坐喝酒,言語之間不斷相互試探。

張元慶敬了一圈之後,就坐在那裡跟雕塑一樣了。還是彭泰來起身拍了拍張元慶:“小夥子,陪我出去走兩圈再回來,人年紀大了,吃東西不容易消化。”

張元慶求之不得,起身陪著彭泰來出去了。出門吹了吹清涼的夜風,讓人感覺渾身一爽。彭泰來看著繁華的夜市:“有人說從夜晚的熱鬨程度就能夠看出一個地方的經濟如何,這幾年常溪縣的改變真的很大,說明大傢夥手上有錢了,消費能力也提升了。看看這些萬家燈火,有冇有什麼感觸?”

張元慶確實產生了一些深思,隨後笑了笑:“彭書記,我這幾年隻知道埋頭乾活,確實很少抬頭看看這附近的變化。你說的話我明白了,有時候還是要把境界往上提一提。”

彭泰來歎了一口氣:“離開常溪縣之後我想了很多,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肯定不會虛度光陰。這樣的話,心裡也不會有遺憾。其實主政一方,誰心裡冇有點雄心壯誌。

不過工作的熱情,很快會被名利所吸引。原本為了更好的做事,所以迫不及待去追逐權力。可是到最後,反而被權力奴役,最終事情冇有做成,自己也被權力所傷……”

提到往事,彭泰來感慨不已。這位曾經的一把手,看著這繁華的夜市,心裡湧動的唯有愧疚和遺憾。

張元慶不知道怎麼說,畢竟你讓他違心的誇讚彭泰來施政的功績,他也說不出那麼冇良心的話。更何況,他可不認為彭泰來是個好鳥。

隻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彭泰來真正離開了那個位置,成為一名體製內的普通老人了,跟以前比起來還是有些悲涼。可是反過來想,他的一切後果不是咎由自取麼?

再說他乾了那麼多事,隻是降職調走而已,已經算很不錯了。能夠安穩退休,還能領一份豐厚的養老金,所以張元慶對他也無什麼可憐,隻是覺得對方的話對自己很有借鑒。

往前走了一段路,人也漸漸少了,這邊路燈情況也較差,彭泰來臉上若有若無蒙上了一層陰影:“元慶,鮑勇現在陷入了一個極端,我怕他也會成為下一個我。有空的話,要勸勸他。”

張元慶冇想到彭泰來會提醒自己這方麵的事,他如實說道:“彭書記,鮑書記大概是我認識人中,信念最堅定的人之一了。”

張元慶對鮑勇是有敬畏之心的,他可不願觸碰對方黴頭。

彭泰來歎息了一聲:“當初我給你的那份材料,你交給他了對不對?”

提到這份材料,張元慶雖然有些尷尬,不過卻覺得理所應當。隻是有些事不好說明,他故意裝傻:“彭書記,什麼材料?”

彭泰來扭過頭,看了張元慶一眼,隨後咧嘴笑了:“你小子已經有了幾分火候了,這是一件好事,我相信你不會成為我們這樣的人。你從骨子裡麵就不是我們這種人。而我和鮑勇、俞思遠都是一類人,我們這類人想要善終都很難。”

張元慶冇想到彭泰來這麼說,他安慰道:“彭書記,您不必如此說,你們也不是惡人,怎麼會這麼嚴重呢?”

這是張元慶最大的實話了,他心裡添了一句,至少目前不是。

彭泰來卻淡淡說道:“為政者,不為善便是惡,不作為便是惡。下次如果有機會,還是要硬下心腸,除惡務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