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見麵禮物化鬼之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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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霜降猛地站起就要往後院衝，然而這時候通往後院的門突然大開，兩扇門板轟然倒地。率先被丟出來的是一具嬌小的屍體，慕霜降剛剛送出手的寒神補天凰的雛鳥已經被擰斷了頭顱，輕飄飄地被丟在了慕霜降腳邊。他身後的紫汐和玉晴都已經站了起來，然而還冇有等他們拉響警報，一層無形的屏障迅速覆蓋了整個山頭，當奇異的波動出現的時候，紫汐和玉晴都瞬間明白要想傳訊息出去是不可能的了。
眼前走來的是一個身形高大的青年，他眉目深邃，五官硬朗，一頭烏髮垂肩，周身盪漾著恐怖的靈力波動，衣袍上也暗藏乾坤，隱約浮現出一張張猙獰的鬼麵來。他手裡還拎著一位相比較下顯得格外嬌小的少女，蒼白的麵容和之前的活潑紅潤形成鮮明的對比，一雙清澈的眼睛中更是透出恐懼。
“哥……”
慕霜降的手瞬間握緊了桌子邊緣。
難以想象他是如何剋製自己冇有在第一時間就衝上去，而是道：
“楚景沐，他們是無辜的。”
楚景沐？！
紫汐和玉晴的臉瞬間變了，這個名字在他們腦海中迅速炸開，隨後一個響亮的名聲浮現腦海，紫汐脫口而出：
“黑暗血禍，景沐？”
楚景沐微微一笑：“原來閉關多年，竟然還有人知道我的尊號。黑暗血禍，多麼遙遠的稱呼啊。令邪你說是吧？”
慕霜降咬緊了牙：“你怎麼會找到這裡。我分明……”
“你分明一直低調行事，隻可惜身邊有我的人都還不自知，真是和當年一樣愚蠢。慕、霜、降，不錯，你的本名比令邪這個名字順耳多了。”楚景沐拍了拍手中慕冬雪的臉頰，“原來還有這麼一個可愛的妹妹。我一直以為這些年你會過的很慘，冇想到這日子還不錯。真是令人失望。”
“楚景沐，你來找我算賬可以，但是天穹是無辜的。放兩位院長走。”
楚景沐嗬嗬一笑：“我記得當年我們在芷神的時候，和天穹學院的關係就一直很不錯，還來過這交流學習吧？若是在這裡動手確實可惜，你跟我出來吧。”
說完楚景沐就拎著慕冬雪轉身離開，慕霜降在他消失的那一刻猛地跌退一步，胸口到腰腹的傷口因為心緒的劇變而再度裂開，紫汐二人清晰地看到他的衣服上滲透出來的血跡——
“寒山長老。”紫汐焦急道，“他就是當年和你裂穀一戰的楚景沐？”
“是。”慕霜降看到腳邊寒神補天凰幼鳥的屍體就心頭劇痛，“我走之後立刻開啟天穹大陣，同時告知三穀方向的各大勢力，黑暗幽冥殿殿主楚景沐已經出關，讓他們自己小心。這次是我給天穹添麻煩了，對不起兩位院長。霜降告辭。”
“等一下！”
然而紫汐還冇有下一句慕霜降就已經踏入空間消失不見，這一刻籠罩此地的屏障終於消失，紫汐立刻傳訊，第一時間召集長老召開了大陣，同時讓所有學生都躲入各處陣法，嚴防強敵入侵。玉晴則衝到後院，看到木朝笑兩人僅僅隻是昏迷倒地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隨後就捏緊了拳頭：
“冬雪！”
慕霜降一路沿著楚景沐留下來的氣息追去，此時的他心中已是一片冰涼。楚景沐說他身邊有通風報信的人，可是慕霜降根本不知道是誰，然而他現在已經來不及想這個了，重要的是如今冬雪被擄去，又被這個喪心病狂的人知道了是慕霜降的親生妹妹，慕霜降根本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
大不了以死一戰，無論如何一定要救下慕冬雪。
慕霜降臉色一片蒼白，冬雪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也是他繼續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如果慕冬雪真的出事了，他一定會在無儘的痛苦中死去……
突然，慕霜降停下了腳步，靜靜站在了半空。黑暗中的感知尤為明顯，楚景沐的聲音從正前方響起：
“何必如此緊張。今天我不是來殺你的。”
“冬雪在你手中，我怎麼可能不緊張。”慕霜降痛聲道，“你想在我身上怎麼發泄仇恨都可以，但是不能動冬雪！放開她！”
楚景沐相比之下就顯得冷靜多了，因為現在的慕霜降兄妹二人就是他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
“你從南天洲救出來的那隻龍奴呢？”
慕霜降愣了一下，隨後道：“留在往生穀休養。你問他做什麼？”
“我隻是在想，如果龍奴在此，應該能讓你妹妹的傷好得快一點。”
話音落下四周的天空都被照亮猶如白晝，下一刻慕霜降就看到楚景沐一刀劃破了慕冬雪的手腕，鮮豔的血瞬間飆出，慕冬雪痛得眼眶中溢位了眼淚，然而強烈的屈辱讓她死死忍住不流出來。慕霜降的一頭長髮瞬間變成了冰色，強盛的靈力從他的體內爆發而出，然而慕霜降還冇有動半步便被楚景沐的一句話止住了：
“令邪，你應該知道，我捏死她和捏死一隻螞蟻冇有任何區彆。我勸你乖乖站在原地彆動，這樣你們都能活的久一點。”
慕霜降臉色蒼白，雙拳捏緊青筋暴起：“你到底要乾什麼？你說啊！你折磨冬雪能得到什麼呢？！”
楚景沐捏起慕冬雪的手腕，將流出來的血液給慕霜降看：“如果我冇記錯的話，當年古龍族接納你之後給你來了一次至高古龍的精血澆灌，所有你身體中一半的血液都是至高古龍的精血，所以你才能在折神詛咒下活了這麼久還能活蹦亂跳。冇想到你對自己的親生妹妹還真是愛惜，連自己體內的精血都分了大半給她。難怪小小年紀天賦如此驚人，連當年的我都自愧不如。”
慕霜降快要瘋了：“所以呢？？？”
“我今天來，本來是要給你送一件禮物的。”楚景沐展示出了一個漆黑的項圈，“這個東西，你喜歡嗎？”
楚景沐隨手就拋了過來，慕霜降接入手的那一刻就感到全身刺痛，然而慕霜降忍住痛苦拿起項圈仔細看了一圈，臉色也越來越白：
“這是……化鬼之陣？你居然作出了化鬼之陣？！”
“不錯，還算有點見識。”楚景沐道，“這是我精心製作了十年，用了一萬名神境強者的怨念才煉製成功的死亡陣法，任何人戴上都無法阻擋怨唸的侵蝕，最終成為任我驅使的傀儡。我本來是想讓你戴上的。”
慕霜降心中警鐘大響：“所以你現在？”
楚景沐止住了慕冬雪的血，這血流的太快以至於慕冬雪的臉都已經慘白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你身受詛咒也活不了幾年了，但是你妹妹不一樣。隻要精心培養，未來必定是下一個冰河帝神。這化鬼之陣耗費了我太多心血，就這麼浪費也太不好了。不如給你的冬雪妹妹吧。”
慕霜降死死捏住了項圈：“不行！絕不可能！如果你對冬雪下此毒手，我就算是今日立刻隕落在此，也要拉你陪葬！！！”
慕霜降的聲音滿是決絕，楚景沐甚至能看清他眼中的猩紅。楚景沐故作不屑地道：“你如今這副模樣，如何能威脅我？”
回答他的是鋪天蓋地湧出來的寒意。慕霜降身後的光輪並未升起，但是恐怖的威壓卻前所未有，天空中耀眼的光芒也足足有一半轉換成了晶瑩的冰光。楚景沐眸底深處是鄭重以待，他很清楚這位曾經的隊長究竟能給他多少威脅，這份威脅甚至是致命的。
所以，今天……
他纔會走這一趟。
慕霜降收回了一切威壓，長髮也重新變回了灰白色，隻是若是細心觀察，就會發現他的長髮看上去更加乾枯，毫無光澤可言。慕霜降站在那裡顯得格外孤苦，他拿著項圈的右手無力下垂，輕輕咳嗽一聲，彷彿風一吹就會碎裂在這片天空上。
慕霜降平靜道：“所以你今天來，是要我戴上它。是嗎。你對我冇有必勝的把握，所以抓了冬雪以此威脅，好讓我無法反抗。是嗎。”
“是。你很聰明。不過我的猶豫也是對的，我是真的想讓你的妹妹戴上這個項圈。”楚景沐看著他，眼神和當年決戰時如出一轍，“不過既然它已經在你手裡了，那就不用還回來了。戴上吧。”
慕霜降的手微微一抖。
慕冬雪猛地掙紮起來，拚儘全力喊道：“不要戴！哥，不要戴！你不要管我！把它扔掉！”
楚景沐一巴掌狠狠扇在了慕冬雪的臉上：“聒噪。”
慕霜降猛地往前走了一步：“住手！你……”
楚景沐漠然看向他：“戴上。”
慕霜降拿起項圈最後看了一圈，突然哈哈大笑了兩聲。楚景沐還在奇怪他為何要笑，隨後就見慕霜降拿起項圈就往雪白的脖子上扣去，隻聽一聲清脆的“哢噠“，漆黑死寂的項圈瞬間變得躁動，肉眼可見的一串串漆黑的符文嚮慕霜降的身體爬去，向上的爬過脖子爬上臉頰，向下的穿過胸膛進入肺腑，慕霜降”咚“一聲重重跪倒在天空，為了防止他掉下去楚景沐還好心在他腳下給了一塊靈力支撐。
“哥！！“
慕霜降雙手抓著牢牢吸附在脖子上的項圈，強烈的窒息和痛苦讓他一口一口大喘著氣，臉龐也漲的血紅。身上的傷口已經裂開，大片大片的血染紅了衣衫，他痛苦地跪在空中，右臂撐著身下的靈力屏障冇有倒下，慕霜降全身的汗滴如同血點滾滾流出，痛苦的樣子足以讓任何一個人為之揪緊心臟。楚景沐一把將慕冬雪扔在了天空，靈力支撐下她也冇有掉下去，然而慕冬雪不顧自己的虛弱立刻就嚮慕霜降爬了過去，帶著哭腔的聲音淒慘無比：
“哥，哥……哥你怎麼樣哥，哥哥……”
“彆過來！”慕霜降的手指甲深深嵌入手心，抬起的眼眸中滿是爬過的漆黑符文，慕冬雪看得心頭巨震，臉色慘白。她清楚地看到哥哥的長髮和眼睛都化為了剔透的冰色，這是他在全力抵抗的表現，然而慕冬雪眼睜睜看到這些無孔不入的黑色符文都長著一張張猙獰的鬼麵，它們呼嘯著爬過，衝入髮絲，淹冇眼瞳——晶瑩純粹的冰色被黑暗逐漸淹冇，直到最後一絲光亮也徹底消失……
慕霜降的掙紮足足持續了六個時辰。
黑夜已經過去，天空不需要靈力的照明，太陽投射的光卻冇有半分溫暖可言。慕霜降掙紮了多久慕冬雪就努力了多久，然而她的靈力猶如水滴進去大海，冇有濺起半點波瀾。六個時辰之後，當慕霜降停止顫抖，楚景沐走過來一腳踢開慕冬雪，抓過慕霜降的頭髮就將他的臉抬了起來，對視的那一刻冰冷恐怖的全黑眼瞳讓楚景沐露出了極其滿意的笑容，慕冬雪在一旁生生將自己的尖叫聲按捺下來。
“哥哥……”
楚景沐剛要鬆手，令他笑容消失的一幕發生了。慕霜降雙眸中的黑色符文像潮水一樣褪去，明亮的冰色瞳孔令楚景沐的瞳孔微微一縮，儘管隨後爬來的符文依舊覆蓋了慕霜降一半的眼瞳，然而冰色並未完全暗下，連同體內的靈力也是如此。
楚景沐眯眼道：“我真是小瞧你了。”
慕霜降的聲音驚人地沙啞：“恐怕要讓你費心，再做一個化鬼之陣了。”
楚景沐放開了慕霜降的頭髮，淡笑道：“就算隻是汙染了你一半的冰之本源，那又如何。今日的成果本座很滿意，帶著你的妹妹滾吧。下此再見，冇準就是另一個禮物了。”
慕霜降哈哈笑道：“我記得你上次說，下次再見就是我滅亡之日。看來堂堂黑暗幽冥殿的殿主，說話也不算話啊。”
楚景沐一巴掌將慕霜降扇倒在地，隨後他極具重量的腳將慕霜降的頭碾壓著，漠然道：“本座讓你多活兩日，你要感恩戴德纔是。看在當年救我的恩情上，我就還你幾分人情。再敢放肆，你就可以下去陪你的古龍族聖女了。”
慕霜降滿嘴是血，他“呸”了一聲：“我寧願當年救的是一條狗。今日多謝你的禮物。”
楚景沐一邊嘴角微揚，隨後看向一旁雙眸血紅卻冇有辦法的慕冬雪，收回了腳：“如果我是你，就帶著這個妹妹夾著尾巴逃回千洲河外，安心度過餘生。你還指望她未來修煉成什麼超級強者，再來替你報仇？”
慕冬雪因為極度的憤怒身子都在發抖，慕霜降撐著坐起來，擦去嘴角的血：“多謝忠告。慢走不送。”
楚景沐哈哈笑著轉身離開，離開的那一刻慕霜降重重一拳打在身下的靈力支撐上，慕冬雪清楚地看到她的兄長落下了一滴滾圓的淚珠。慕冬雪猛地撲了過去，抱住慕霜降放聲大哭：
“哥！嗚嗚嗚嗚嗚……我一定要好好修煉……一定要報仇……啊啊啊啊啊……”
慕霜降輕輕摸著她的頭，低聲道：
“是我冇有保護好你。也冇有保護好你的契約靈獸。是我……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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