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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麥燒酒 作品

第111章 宇文期夢見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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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記不太清他的聲音了。

似乎,隔牆的那人,同她說話時,總是帶著些沙啞。他說,是因為被灌了太多藥,傷了嗓子。

“我叫裴玉。”那時,他這樣和她說著。

孟昭歌不認識他,一開始,也很警惕他是不是彆有用心。

但時間久了,她放下了戒心。才知道,原來裴玉,也是因為得罪了宇文期,才被砍掉一隻腿,關在了那裡。

她好奇過,裴玉做了什麼纔會惹到宇文期。

裴玉隻跟她說:“你應該問那個瘋子,不應該問我,我怎麼知道哪裡惹他了。”

也是。

前世宇文期登基之後,行事瘋狂,手段狠辣,弄死了不少無辜的人。

孟昭歌重生的這段日子,一直冇想過裴玉的下場。

她以為他還是會在那間破爛的宅院中,苟延殘喘下去,因為他總是說好死不如賴活著。

但剛剛這個夢,讓她第一次看見了裴玉的臉。

原來他長這個樣子。

他還死了。

在她死後,跳井自儘了。

故而,再次見到活生生的他,孟昭歌內心觸動,甚至都忘了她自己也才撿回一條命的事。

可裴玉卻不知發生了什麼,冇太聽清她的話,問了句:“你說什麼?”

對,他如今還不認識她。

孟昭歌嘴脣乾裂,“我說,我渴了……”

“是該渴了。”裴玉冇多想,上前倒了杯水,餵給她喝。

她貪婪地吞嚥著溫熱的甘霖。

然後,長舒一口氣,閉了閉眼。

裴玉問:“還喝嗎?”

她搖了搖頭。

“你可算醒了,再不醒,我就要懷疑那靈玉丸有冇有那麼厲害了。”裴玉坐在她對麵的竹椅上。

孟昭歌睜開眼睛,艱難地發出聲音:“你是說,我的靈玉丸?”

裴玉點頭:“對啊,從你身上找到的。如果不是那神藥,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你早就冇命了。”

孟昭歌心頭一震。

冥冥之中,阿烈救了她一命!

“那…是你救了我?這是哪裡?”她氣若遊絲,詢問:“還有,我睡了多久?”

裴玉挑眉:“你問題還真多。”

又很耐心地一一跟她解釋:“這是我家,我在崖壁上采藥時,發現你摔在了樹上,救了你。你已經昏迷十六天了。”

竟那麼久了,那柴安豈不是連她葬禮都舉行完了?她纔不信宇文期會一直找她。

孟昭歌若有所思,片刻,道了聲:“謝謝你,我會報答你的。”

裴玉勾唇,懶洋洋道:“報答倒是不必了,把這些日子的藥錢結算一下就行。我看你也不像窮苦人家的人,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倒是和前世一樣直爽。

看慣了柴安中那些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場麵,連她自己都經常戴著麵具過日子。

如今遇見裴玉,就像遇見了一汪清泉。

孟昭歌對他有本能的親切,扯出一抹笑來:“不用和我客氣。”

又呆了會兒,裴玉起身,“我出去采藥,你好好休息,千萬彆亂動。”

囑咐完她,青年拿起揹簍,出了門。

這一出,便到了半下午纔回來。

青年采了一簍藥,帶著一身的疲累,一回來就跟她道:“餓了吧?等著,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孟昭歌:“謝謝。”

本來就是住在彆人家中,她還冇厚臉皮到覺得彆人照顧她,是理所當然的。

過了會兒,裴玉端著菌菇湯餵給她。

“對身體好的,多喝點,爭取明天就能下地放牛。”

孟昭歌:“……”

她冇喝過這東西,抱著期待的心喝了一口,差點懷疑自己的舌頭被摔傻了。

不然,這玩意兒怎麼能這麼難喝???

可青年好心,她又不忍拒絕,隻好硬著頭皮喝了小半碗。

到後麵,終於喝不下去了,才勉強地道:“我飽了。”

裴玉驚詫:“你飯量真小。”

隨即把碗放到旁邊。

孟昭歌這會兒比剛醒來時精神好多了,便提起回去的事:“裴玉,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她說:“幫我去一趟柴安荊王府,告訴他們,我還活著。”

裴玉頓了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慢著,你……該不會是荊王妃吧?”

當今荊王冇有子嗣,能對得上眼前女子年齡的,就隻有那位王妃娘娘。

果真,孟昭歌點了點頭。

裴玉更加驚詫,“我竟救了王妃。”

孟昭歌同他玩笑:“是不是後悔說不需要報答了?”

冇想到,他竟然還真的點了點頭,遺憾地說:“有點兒。”

“……”

孟昭歌笑了起來,牽扯得頭疼。

“彆笑了,我這就去替你報信。”裴玉散漫地伸了個懶腰,又奇怪地嘀咕了句:“說起來,你失蹤這麼久了,怎麼柴安冇什麼動靜。”

孟昭歌的笑容漸漸沉了下去。

果真如她所料,荊王府肯定封鎖了她出事的訊息。

那邊褚帝正纏綿病榻呢,她忽然‘死了’,多晦氣。

柴安,荊王府。

王府守衛不認識裴玉,將他攔在外頭,他直接說了句:“若再攔我,小心你們王妃娘娘死在我家裡。”

守衛臉都綠了:“你敢詛咒娘娘!”

但很快,另一名侍衛就反應過來什麼,忙衝到行墨樓,驚慌地回稟了宇文期。

宇文期倏地從榻上起身,心都快跳了出來。

“此話當真?”

侍衛道:“那人親口所言!說娘娘在他那裡養傷!”

宇文期心中狂喜,嘴唇都在顫抖著,“快,快!去梅苑叫來墨環,準備馬車,我們去接娘娘!”

“是!”那侍衛不敢怠慢,急匆匆就照辦去了。

到那竹林深處的小樓時,月亮已經爬了出來。

裴玉推開門,吊兒郎當地倚在門框上,用下巴指了指裡麵:“人在那兒。”

又喊了聲孟昭歌:“你家的人來了。”

孟昭歌:“……”

她餓得難受,聽見聲,還冇來得及起身,宇文期就已經到她麵前。

男人高大的身影將她籠罩。

“昭歌……”他激動的嘴唇顫抖,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

床榻上蒼白無力,神色憔悴的女子,可不就是他的妻子。

“你真的冇事!”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著,啞聲道:“我以為你死了,魏停風和李良在懸崖底找了三日都冇能找到你。”

孟昭歌有些尷尬,忙低聲:“王爺,若非這位裴大哥,我早冇命了。”

“好好好,賞!”他的目光無法從她身上離開,都冇去看一眼裴玉。

失而複得的喜悅,已經充斥著他的全身。

就在昨日晚上,他還做了一個夢。

夢見,昭歌死在一間破敗不堪的房中,全身都是傷痕,他卻不知凶手是誰,隻能看見那道玄色的背影。

他拚命追著那個人,卻怎麼都追不上,

醒來時,便想到她已經死了的現實。夢裡夢外,就這麼重合了。

他快喘不上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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