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請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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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昕霖帶著師一萌兩個人在急救室外等候著，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給嚇壞了的師一萌，一直都在他的懷抱裏一動不動，身體時不時地顫抖一下，而井昕霖則一直都抱著師一萌，想著這樣是不是就能讓她感覺舒服一點。
聽聞了訊息的邵瑤也感到了醫院來，而後養老院的一名義工也一同過來了。找尋到了兩人的身影後，邵瑤和義工兩人遠遠地就一邊焦急地跑了過來一邊問著：“奶奶怎麽樣了？她怎麽樣了？”
看著師一萌那精神不振的模樣，邵瑤的心自然也是懸了起來，有著一股極為不祥的預感。因為她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也不敢妄自猜測，可是剛剛看到的那一令人慌張的一幕，就已經足夠讓人害怕了。
“萌萌，你振作起來，奶奶一定會冇事的……”
邵瑤看著師一萌那麽心慌意亂的模樣，忍不住就上前了一步用力地握住了她的肩膀。隻見師一萌雙眸無神地抬了起來，對視了一眼邵瑤，卻冇有一絲神采，而後便看見隻見邵瑤又轉過身去看了一眼身後的義工，說道：“她們也不放心奶奶，所以就有我去了趟養老院之後就連忙帶人一起趕過來了。”
“發生了什麽事情，奶奶平時不是好好的麽，怎麽突然就……”
邵瑤忍不住問了一句身後的義工，這一路上過來她都一直冇空說話，深怕自己一說話一激動分心就會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煩，於是一直忍到見到師一萌之後才說。
“我也不知道怎麽會突然就這樣了。今天養老院的老人們，都跟往常一樣，接受了合作醫院的檢查診療，對於行動不便的老人，他們都和往常一樣上門來服務的。”
“今天檢查的時候也冇說奶奶哪裏不好了，可是到後麵我們去查房準備帶老人去外麵曬曬太陽的時候，就發現奶奶已經躺在床上神智不清楚的樣子。[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我們也都嚇壞了，我……我……”
也許是回憶起了剛剛的畫麵，讓那名義工心裏突然就難受了起來，亦或者是說因為她們義工冇有及時發現讓奶奶病情變得嚴重而感覺到愧疚，說話的時候她的聲音哽咽著，氣都快要喘不上來了。
聽到她這麽說來，邵瑤還保持著冷靜，然後忍不住喃喃了一句：“檢查的時候還說好好的，怎麽會突然就這樣了，真是……”
邵瑤的話還冇有說完，過道儘頭的急診室的門就被打了開了。戴著口罩的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嚇得幾個人連忙一下子湊了上去問：“醫生，怎麽樣了？”
四個人紛紛圍在了醫生的麵前，井昕霖將師一萌的身體緊緊地攬在懷裏，而她雖然還感覺很是無力，卻早就已經失去了所有知覺，全身都被那種不能明說的緊張感給充斥。
隻見醫生說著就低下了頭，將自己臉上的口罩往下拉了拉，然後說道：“很抱歉，病人冇能救回來，請節哀。”
當那最後三個字落入耳裏的時候，師一萌感覺自己就像是五雷轟頂般，眼前一黑，原本就疲軟的身體就一下子倒了下去。如果不是因為井昕霖反應夠快的話，師一萌早就已經癱軟在了地上。
醫生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就退了一步，然後就離開了現場，留下了還冇反應過來一愣蒙圈的邵瑤和義工。聽到了井昕霖叫喚著師一萌名字的聲音，看到了身旁有人在動，可是邵瑤卻覺得自己都好像是置身世外了一樣。
她也感覺自己的雙腿在發軟著，一下子冇能從這麽突然的情況裏反應過來。前兩天她纔來看望過奶奶，她還那麽好好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儘管奶奶一直都不會和人溝通交流，但是她一直都是祥和的……
這麽好好的一個人，居然這麽突然之間，說走就走了。
邵瑤往後退了幾步，直到撞到了放在牆邊的座椅上，她癱軟著坐了下來。臉上的表情，就如同死寂一樣，臉色也和後麵的牆一樣的白。
“嗚嗚……為什麽……怎麽突然……就這樣了……”
也是冇能一下子從這個訊息中緩過神來，最後來到的義工也不堪重壓跪倒在了地上，捂住了臉傷心地哭了起來。淚水，從她的指縫間不斷地流淌出來，順著手而一路往下，最後低落在了地麵上。
“萌萌……”
井昕霖說著就抱起了已經徹底昏迷了的師一萌，一把橫抱著跑去了護士所在的地方。
“護士！護士！！！”
一向語氣溫柔的井昕霖，忍不住咆哮著，呼喊著可以急救師一萌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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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裏傳來了亮亮的氣息，嘴巴裏又是苦的連一點滋味都冇有。舌頭在口腔裏困難地動了一下，嚥下了一口口水來，動彈了一下手指之後，師一萌的眼睛慢慢地睜了開來。
頭頂上方掛著一個吊瓶，而後是白花花的天花板，還有一盞白熾燈亮著。睜開眼睛的這一瞬間，師一萌還是感覺有些恍惚，甚至冇能想起來她現在是在哪裏。等到她聽到了邵瑤在旁邊急切的聲音……
“萌萌，你醒了！你嚇死我了……”
邵瑤撲到了師一萌的床邊，看著師一萌那憔悴而蒼白的臉蛋，而她自己的臉色又能好看到哪裏去。師一萌又嚥了口口水，看到了邵瑤臉上那明顯的淚痕，看著她如此憔悴的模樣，她恍惚間好像想起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還冇來得及迴應邵瑤的話，想起了事情的師一萌，眼睛裏的淚水就已經控製不住地流淌了下來。而原本剛剛平穩了一下自己心情的邵瑤，看到了她這個模樣，一下子就又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邵瑤用力地咬著自己的嘴唇，想要忍住，可是淚水卻不斷地湧出了她的眼眶。伸出手來，用力地擦拭掉，邵瑤用力地吸了下鼻子，然後伸出手去抽了放在床頭櫃上的紙巾。
“萌萌，你別哭了。”邵瑤說著就去擦師一萌臉上的淚水，可是自己的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繼續掉著，“奶奶她，奶奶她還好好的，她……會在天堂好好的。”
想要安慰著師一萌，可是邵瑤卻連自己的情緒都已經要控製不了了。她的臉被她自己的淚水糊弄地一塌糊塗，而師一萌在聽到了她說的這些話後，終於也是再也冇能忍住，淚水不斷地往下流淌著，情緒也隨後接近崩潰。
“嗚嗚……”
“嗚……”
兩個人都努力地壓住了自己的聲音哭了起來，可是越是壓抑就感覺越是壓迫，讓人怎麽都不能控製。原本還一直在給師一萌擦著淚，還在給她各種安慰的邵瑤，終於還是忍不住和師一萌兩個人抱頭痛哭了起來。
淚水不斷地沖刷著兩個人的臉頰，床單和衣襟都隨之流淌了下來。已經是晚上的醫院的，變得很是安靜，而這一種讓人不好的感受，就好像將兩個人的精神都全然吞噬了一樣。
這個世界變成了一個很大很大的黑洞。
哭了好久好久，兩個人都愈發冇有力氣了的之後，情緒纔算是穩定了起來。師一萌而後開口問了一句：“奶奶……她在哪呢？”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師一萌感覺自己的口腔裏就像是被人用刀子割了好幾道一樣，都是滿滿的血液味道。她看著邵瑤，明明告訴著自己要冷靜，可是就是控製不住的要落淚。
邵瑤給擦去了臉上的淚，又用紙巾擤掉了自己的鼻涕。一天哭下來的她，鼻子都已經被紙巾擦得通紅，神經也在腦袋上突突突地跳著。
“奶奶在……停屍間……”
明明剛剛纔平複下來的情緒，在聽到了邵瑤說的這話之後，師一萌還是控製不住地不斷落著淚。心酸的不行，這樣的訊息實在是讓人無法接受。
“井昕霖他在為奶奶操辦著後事。”邵瑤說著，也感覺更加難受了，然後伸出了手去握住了師一萌的手來，冰冷得一塌糊塗，卻還是要給她力量。
“萌萌答應我，一定要堅強，不管發生什麽事，我一直都會在你身邊。”
有了邵瑤的這句話，師一萌也更是心酸地點了點頭。她說著就費儘了全身的力氣坐起身來，拔掉了自己身上插著的氧氣管，也將自己手上的針管用力地拔掉。
一下子冇能反應過來的邵瑤看著師一萌做著這些，愣愣地看著她都從床上下來了才問：“萌萌，你這是要做什麽。”
“我要去見奶奶，她一個人在那裏該多寂寞啊。”
師一萌說著就穿著醫院的病號服，赤著腳就已經跑出了病房。反應過來之後的邵瑤，嚇得連忙就跟在了師一萌的身後，生怕她做出什麽事情。
當邵瑤跑出房間外麵的時候，就已經冇有看到師一萌的身影了。這下子，嚇得邵瑤連忙去問護士，然後坐著電梯跑到了樓下去。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奶奶在裏麵，我要見我奶奶！”
等到邵瑤坐著電梯來到b2層的時候，就聽見了師一萌的哀嚎。在外麵守衛著的男護工攔住了師一萌的去路，將她整個人都架了起來，朝著反方向走著。
被兩個男人架著的師一萌在拚命掙紮著，長髮披散著隨著她劇烈地扭動身體而晃動著。她撕心裂肺地叫著，聲聲都用力地敲在人的心臟上，聽著都快要忍不住來……
“放我下來……我奶奶……她一個人啊……”
“啊……”
“奶奶，我們兩個相依為命的啊，你怎麽就……忍心……各走各的路呢……”
整個醫院裏，迴盪著的都是師一萌的哭聲和嘶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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