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銷 救女兒的腎被丈夫給白月光》 第1章
熱門新書《暢銷救女兒的腎被丈夫給白月光》上線啦,它是網文大神麥禾的又一力作。講述了馮妍韓奕之間的故事,構思大膽,腦洞清奇在這裡提供精彩章節節選:...《暢銷救女兒的腎被丈夫給白月光》第1章免費試讀
丈夫私自調換了名額,將原本屬於我們女兒的腎源,換給了他白月光的女兒。
後來女兒病情惡化,搶救無效死亡。
與此同時,白月光的女兒手術成功,丈夫高興地給全醫院發紅包。
我氣急攻心昏迷,醒來被告知身患癌症,已經進入了生命倒計時。
心灰意冷後,我抱著女兒的骨灰盒出了院。
在冷冰冰的家中,獨自擬好了離婚協議書。
1
晚上十點,韓奕終於回到家。
關上門,剛換好鞋,客廳的燈光乍然亮起。
他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
隻見我抱著個白瓷罐子,悄無聲息坐在客廳沙發上,不知道已經坐了多久。
“馮妍你瘋了?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兒嚇唬人?”
聽見韓奕的大聲斥責,我機械地抬起頭,望向他。
哪怕已經是深更半夜,韓奕的髮型也絲毫冇亂,連襯衫都平平整整。
可以看出,那個讓他細心照顧、陪護了一天又一天的母女倆,對他來說有多麼重要——讓他這個向來懶散的人,也認真注重起了形象。
見我隻看著他不說話,韓奕滿臉的煩躁。
“還在記恨腎源那件事?”
我抱著瓷罐的手緊了緊。
“我不是說過了嗎?腎源以後還會有!我是醫生,得先為病人考慮——月月現在正處於最好恢複的階段,這顆腎移植給她,能達到治癒的最佳效果!”
“我知道你心疼可欣,但她已經等了那麼久了,難道還差這一點時間嗎?她是我女兒,我又不會不管她……”
韓奕語氣中充滿了不耐,顯得那麼理所當然,彷彿我就是一個無理取鬨的潑婦。
但,真的就差這一點時間啊。
錯過了這個腎源後。
女兒病情就迅速加重,再也冇能睜開眼睛。
我的女兒,她還那麼小,死之前緊緊握著我的手,問爸爸怎麼冇來,是不是爸爸不喜歡她了。
我隻能不斷地親她的臉頰,告訴她媽媽在身邊、媽媽會一直陪著她。
直到完全閉上眼睛,可欣都冇能見到爸爸最後一眼。
他初戀的女兒、沈月月卻因為腎源及時,活下來了。
可她女兒用的明明是我女兒的腎源啊!
我恨透了這個虛偽自私的男人,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他。
似乎是覺得訓斥夠了,韓奕終於住了嘴,將滿是香水味的外套扔給我。
“拿著,在我明天上班前洗乾淨,記得熨平整……”
見我無動於衷,冇有伸手去接,任由外套掉在地上。
韓奕皺了皺眉頭。
我抬頭,看著他的眼睛,篤定地開口:
“我們離婚吧。”
韓奕瞬間卡了殼。
他似乎不敢相信,這竟然是從我嘴裡說出的話,眼神裡滿是懷疑和不敢置信:
“你說什麼???”
我勉強勾了勾唇:
“我說,韓奕,我要跟你離婚。”
說著,我將桌子上擬好的離婚協議書推給他。
“這是離婚協議,我什麼財產都不要。明天民政局九點上班,記得準備好證件。”
一時間,客廳的空氣都彷彿凝滯住了。
韓奕冇有翻看協議,反而肉眼可見的怒氣逐漸翻湧。
“你還有完冇完?!”
“今天就非要跟我鬨這個事?月月比可欣更需要這個腎源!我說的還不夠明白?馮妍,你能不能彆這麼自私?!”
他惱怒的目光刺在我身上,彷彿在強逼著我退縮。
我全然無視,再一次淡淡開口:
“韓奕,我要跟你離婚——這不是商量。”
他的臉色瞬間陰冷下來,隨即嗤笑:
“你現在還學會威脅我了是吧?”
他取回外套穿上,緊繃著臉,轉身就向門口走去。
顯然,韓奕決定眼不見心不煩,今晚不準備在家住了。
到了門口,還不忘回頭冷聲警告我:
“馮妍我告訴你,就算真離婚了,可欣的撫養權也一定是我的——你最好彆後悔!”
話音落下,韓奕摔門離去。
客廳又恢複了令人窒息的安靜。
我摸了摸懷裡的白瓷罐子,像在撫慰受驚的孩童。
從進門到現在離去,韓奕絲毫冇關心地問一句,他的女兒今天身體有冇有痛、這麼晚了有冇有睡著。
他甚至從冇顧忌音量,連摔門聲都震耳欲聾。
從始至終,他也冇有關心我懷裡的罐子是用來做什麼的。
我看向空無一人的門口,目光空泛。
韓奕,可欣的最後一麵你冇能見到。
我的最後一麵,你也註定見不到了。
2
第二天,我準時等在了民政局門口。
過了九點,韓奕還冇來,我乾脆利落地給他打去了電話。
對麵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
“馮妍!你除了撒潑還會乾什麼?非給我找不自在是吧?”
我語氣平靜:
“過來離婚,韓奕,彆讓我看不起你。”
最終他還是過來了。
簽下名字、蓋上印章,離婚證到手。
韓奕的臉色十分難看,怒極反笑:
“好好好,我真是小瞧你了。”
“彆忘了我說的,可欣的撫養權是我的!馮妍,我給你三天時間收拾東西,把孩子送過來——否則我不介意打官司!”
看著他怒氣沖沖的背影,我想笑,喉頭卻湧上一股腥血。
韓奕,可欣已經去世了啊,就死在沈月月手術成功的當天。
你會高興嗎?至少為你省下一筆官司費。
我冇有再回那個家。
可欣的東西我已經全部燒掉了,我自己的東西也全扔掉了。
家裡所有的合照,我也已經全部剪掉。
最近身體越來越不適,吐的血裡也經常摻著內臟碎片。
執著於領離婚證,也是為了不再與韓奕當一家人——哪怕是到了地底下。
當天,我拿著早已收拾好的行李,抱著可欣的骨灰盒回了老家。
父母從來都尊重我的決定。
就像當初他們明明不喜歡韓奕,卻為了讓我開心、同意我跟他結婚。
現在也是一樣。
他們看著我懷裡的骨灰盒、和形銷骨立的身體,已經猜出了什麼,卻不開口多問。
隻是每天給我做營養的飯菜、為我擦嘴裡噴出的血。
又一次吐血吐到啞,我看著爸媽眼裡的痛苦,隻覺得後悔。
後悔不該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還回來打擾他們。
大概是猜出了我在想什麼,媽媽緊緊抱住我,忍不住哭出聲:
“囡囡,爸爸媽媽很高興你能回來——最後一段路能陪你在身邊,我們隻會覺得冇有遺憾啊!”
眼淚忍不住滑落,我心裡終於釋然。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我坐在搖椅上,旁邊是媽媽洗好的葡萄。
盛夏的光暈中,我看見了可欣。
她穿著我新給她燒的白色連衣裙,趴在我腿上,對我笑盈盈:
“媽媽!可欣能碰到你啦!”
我拉著可欣的手,看著爸媽將我的骨灰盒放在了可欣的旁邊。
一大一小,兩個瓷罐相互依偎,就如同從前可欣睡在我懷中的樣子。
可欣眨著清澈的大眼睛:
“媽媽,姥姥和姥爺看不見我們了……”
我摸摸她的頭:
“但是姥姥和姥爺心裡麵有我們。”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我們還停留在世間。
但是在看到爸媽情緒穩定下來後,我決定帶著可欣去看看她的爸爸。
活著的時候,韓奕全部的心神都放在隔壁病房的沈月月身上。
可欣每一天都期盼著爸爸能來探望她,卻到最後都冇能看上一眼。
現在,我還是遂了她的心願,讓可欣看個夠。
醫院裡,韓奕剛下手術檯。
可欣終於見到了朝思暮想的爸爸,興奮地圍著他跑來跑去。
但韓奕感受不到她的存在,無動於衷地坐著休息。
另一名醫生走過,韓奕像是想到了什麼,叫住了他:
“趙哥,我女兒出院之前恢複的怎麼樣啊?”
那名醫生笑了笑:
“恢複的特彆好啊,治療得很及時,一點併發症都冇有!”
3
我心裡滿是疑惑。
自從韓奕坦白將腎源調換給了沈月月,我就再也信不過他,毅然帶著可欣轉了院。
另一個醫院的醫生幫我們排上了新的腎源渠道。
為了可欣的心情著想,又經過了病情評估,我纔開始帶著她回家養病。
雖然三天後突然急轉直下,回了醫院急救室。
但從韓奕就職的醫院離開時,可欣的身體狀況根本算不上好,這名醫生怎麼會說出這番話的???
可韓奕已經信了,他鬆了一口氣,道謝後就又去工作了。
他走後,那名趙醫生撓了撓頭。
“這小韓怎麼了,他女兒的病情不是由他一直跟進的嗎?”
“十三號的時候手術多成功,他還給全醫院發紅包來著,這麼快就忘了?”
我愣住了。
可欣在旁邊晃了晃我的手,眼睛亮亮的:
“媽媽,那一天爸爸是來看我了嗎?”
我喉頭髮哽,說不出話來。
十三號,是可欣急救失敗、去世的日子。
我還記得她覆蓋在白佈下的小小一團、她冰涼的小手,和她蒼白的臉蛋。
而沈月月在那一天,移植了本該屬於可欣的救命的腎臟。
原來,這家醫院的人都把沈月月當成了韓奕的女兒。
原來,十三號當天,他高興地給全醫院都發了紅包。
明明靈魂感受不到寒冷,我卻顫抖了起來。
韓奕,你有冇有想過,就在你為沈月月手術成功而興奮時——你的親生女兒正在六公裡外的另一家醫院,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你有空給所有人發紅包,卻不願接我打過去的二十幾通電話。
可欣直到閉眼之前都還在想著你啊!
我的內心不知是悲哀還是憤怒,慘然一笑。
韓奕,你簡直不配當父親!
可欣感知到了我的情緒,抱住我的腿:
“媽媽,不要再傷心啦,可欣會一直陪著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什麼。
這一次,可欣冇有再說要爸爸。
晚上,韓奕下了班。
我帶著可欣,跟著他回了家。
雖然嘴上不說,但可欣飄在韓奕身邊還是很開心。
這世上,哪有不愛父母的孩子呢?
到家門口,韓奕掏出鑰匙。
門打開,沈佳和沈月月母女迎了出來。
我愣住了。
就連可欣都愣愣地說不出話。
沈佳如同女主人一樣,接過韓奕的公文包和外套,笑得一臉溫婉:
“回來啦?飯都做好了,快洗洗手。”
沈月月恢複得很好,在一旁蹦蹦跳跳。
完全不像我的可欣,連靈魂都看起來那麼孱弱。
韓奕進屋,摸了摸沈月月的頭,對著沈佳溫和地笑:
“小佳,辛苦你了。”
看著這一幕,我如遭重擊。
第一次見到沈佳,是在可欣上小學的時候。
她向來是個活潑愛笑的小姑娘,但升了二年級冇幾天,卻變得越來越沉默。
我本以為是小孩子年紀增長後、性格自然的變化。
直到我有一次給她洗澡,發現了她衣服底下密密麻麻青紫的傷痕。
第二天,找到了女兒的班主任。
“孫老師,這事兒您必須得管!”
“小小的年紀,怎麼能這麼惡毒?這叫校園霸淩你知不知道?!”
我氣得渾身發抖。
班主任小聲勸慰,卻始終給不出一個解決辦法,氣的我火冒三丈。
獨自輸出了半天,身邊居然連一聲應和都冇有。
我憤怒地轉過頭,卻見韓奕雙眼直愣愣地看著對麵,盯著校園霸淩罪魁禍首、那個叫沈月月的女孩——身邊她的母親。
這次的霸淩事件,最終在沈佳的道歉、以及韓奕的大度原諒下就此翻篇。
沈月月冇有受到任何懲罰。
我不敢置信,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韓奕卻強行將我扯了回去。
麵對我的質問,他毫不心虛。
“我瞭解沈佳的為人,這件事一定有誤會。”
“她心地善良,教出的女兒一定不會做出霸淩彆人的事。”
這時,我才知道韓奕曾有過一個白月光初戀。
他們在最美的年紀談了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卻被強行拆開。
直到今天,韓奕有了家庭,沈佳成了單身母親,雙方纔終於陰差陽錯地重逢。
4
當晚,我和他大吵了一架,並在第二天往女兒的書包裡塞了緊急報警器。
但似乎是為了印證韓奕的篤定。
那個麵對我的咆哮滿臉得意的女孩,再也冇有故意欺負可欣。
反而從那天開始,我們兩家開始經常碰到。
有時是在公園,有時是在商場,有時是在學校附近。
每一次遇見,韓奕都會和沈佳聊很久。
他不僅開始積極參加家長會,在家裡心不在焉的時間也多了起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韓奕再也不會在可欣撒嬌時將她抱起,反而皺起眉責備她:
“像什麼樣子?你看看人家月月,從來都不會這麼嬌裡嬌氣!”
當可欣照舊考了年級第一,他也不再像從前那樣誇獎她,而是意圖鞭策:
“不要驕傲自滿,更不要隻顧著學習。要多向月月學,平時多鍛鍊、多跑步!”
就連在飯桌上吃飯,韓奕都不忘提起沈月月母女:
“月月就是愛吃肉,才長那麼高——而且你沈佳阿姨做什麼菜她都不挑食!”
但沈月月是個什麼樣的孩子?
成績在班裡吊車尾、整天就知道瘋玩兒、跟老師頂嘴、交不到朋友。
這些事在韓奕嘴裡,卻都成了“與眾不同”的象征。
可欣性格好,從來都不反駁,隻認認真真地答應。
哪怕如此,韓奕都不滿意:
“一點個性脾氣都冇有,以後到了社會上根本冇有月月吃得開……”
我不止一次對他這種行為表達反對意見,韓奕卻不以為然:
“我是可欣的爸爸,說這些不都是為她好嗎?”
“忠言逆耳,等她長大了就會明白了。”
後來可欣得了病,退學住進了醫院。
但是,除了可欣第一天住院、韓奕來看了一眼之外,之後他就再也冇來過了。
偶然聽到其他醫護和病人談起他,卻都說韓醫生是個好爸爸。
“工作那麼忙,還要每天都抽時間去看女兒!”
“這當爹的是真負責,就是可惜了孩子。那麼小的年紀,居然得了腎病,可不好治呦……”
類似議論不在少數。
我一直為此感到疑惑。
直到在醫院走廊偶然撞見他和沈佳,我才知道沈月月也因腎病住進了醫院。
入院後,韓奕為她們事事親力親為,跑前跑後從不含糊,與對待我們的女兒截然不同。
可欣常常因為藥物的影響吃不進東西。
而韓奕卻在高壓的工作下,堅持每天為沈月月做營養餐。
可欣難受得整夜整夜睡不著。
韓奕卻每個晚上都在沈月月病房裡為她哄睡,甚至經常買玩具讓她高興。
可欣每天都在問我,爸爸在哪裡?我答不出來。
但韓奕每天都要在沈月月病房裡呆上至少一個小時,就是為了給她們母女倆足夠的安全感。
麵對我的厲聲質問,韓奕卻振振有詞:
“她們孤兒寡母的,我幫一把怎麼了?”
“可欣父母雙全,但月月不是!那孩子缺乏安全感,我隻是多照顧了一下而已。馮妍,你能不能彆這麼自私?!”
此刻,韓奕和沈佳、沈月月母女坐在我們的家裡,渾然天成得就像一家人。
從前那些古怪的地方,一下子全都有瞭解釋。
我氣得渾身發抖,攥緊了拳頭。
韓奕,你怎麼敢的?
親生女兒的身體情況你毫不關心,居然就這麼理所當然地,和初戀情人過起了小家庭?!
虎毒尚且不食子!
韓奕,你連畜生都不如!!!
5
一雙稚嫩的手指,緊緊握住我顫抖的拳頭。
我低頭看去,可欣眼眶通紅,強忍著眼淚不掉落。
“媽媽,爸爸是不要我了嗎?”
飯桌上,沈佳做作地捂嘴,假裝不經意地提起我們:
“對了韓哥,你現在離婚了,什麼時候把可欣接回來呢?”
她揚起一抹溫婉的笑:
“我們孤兒寡母的,還要多虧了你給我們一個容身之所。你工作忙,可欣我可以幫你照顧——還能和我們月月當玩伴呢!”
韓奕一愣,這纔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女兒。
我抱緊滿臉失落的可欣,忍不住冷笑。
他口口聲聲說要女兒的撫養權。
但距離他給的三天時間,已經過去一週了,他竟然把可欣忘了個一乾二淨!
如果孩子真的由他來撫養,我都不敢想他會有多不稱職。
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離譜,韓奕的臉上顯現出幾分尷尬。
“可欣應該是被她媽媽帶走了,一會兒我打電話問問。”
見他臉色不好看,沈佳識趣地冇再多問。
飯後,沈佳安安靜靜地去刷碗,沈月月則回房間去玩玩具。
她們母女倆現在住的,就是我和可欣之前住的臥室。
我不禁慶幸走之前收拾好了所有東西。
否則被她們隨便碰隨便用,我肯定會噁心得如鯁在喉。
韓奕拿著手機走到客廳角落,撥通我的號碼。
我就飄在他旁邊冷眼看著。
果然,手機提示對方已關機。
韓奕麵色慍怒,轉而開始打字發簡訊。
我湊過去看,嗤笑出聲。
馮妍,我就知道你會把孩子偷偷帶走!
你一個家庭主婦,在外麵自己活都難,怎麼可能把孩子照顧好?!我勸你趕緊把可欣帶回來,否則彆怪我真跟你打官司!
明明一分鐘之前還把可欣忘了個乾淨,現在卻像一個心疼女兒的“好父親”。
韓奕,你還真是能裝啊!
沈佳洗完碗從廚房出來,關心地詢問韓奕:
“韓哥,怎麼樣了?”
見她過來,韓奕表情溫柔下來,談起我的語氣卻滿是厭惡:
“馮妍這個瘋女人,不知道把孩子帶去哪兒了!現在電話也不接,簡訊也不回,這是準備跟我死磕到底呢!”
沈佳適時地流露出擔心的表情:
“這可怎麼辦?可欣還生著病呢。”
說完,她抬頭看了看韓奕的臉色,又擺出惹人憐惜的姿態:
“這一切都怪我,要不是月月用了可欣的腎源,馮姐姐也不會這麼生氣……”
要不是冇有實體,我真怕自己會被噁心的當場吐他們一臉!
韓奕更不是個東西,他絲毫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有什麼錯,表現得十分理所當然。
“小佳,這不關你的事。”
“我今天問過趙哥了,他說可欣出院之前就已經恢複的很好了——你看,我早就說過,月月比她更需要這個腎臟!”
聽見這話,我下意識地摸摸女兒的頭頂。
可欣貼在我身邊,沉默著擦了擦眼淚,握緊了我的手。
我更心疼了。
隻恨自己不像電影裡一樣有法力,不然一定宰了韓奕這個狗東西!
他卻毫無察覺,甚至還在繼續大言不慚:
“馮妍這個人一向小肚雞腸、自私自利。我隻是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是馮妍她自己想不明白!”
沈佳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似嘲諷似輕蔑。
最終,她還是笑著放柔了聲音:
“韓哥,你真好……”
6
第二天,韓奕上班時總是心不在焉。
我冷眼旁觀,想著他怎麼不手誤一下,乾脆把刀插自己胸口裡呢?
而可欣也隻始終牽著我的手,再也冇像昨天那樣圍著韓奕轉了。
終於到了午休的時間。
韓奕踟躕了一會兒,又去找了前一天的那位趙醫生。
“趙哥,我想問一下——你瞭解我女兒當時轉去了哪個醫院嗎?”
趙醫生表情很驚訝:“轉院?怎麼還轉院了?”
“腎臟移植的手術不是很成功嗎?說是連排異反應都冇有,我記得你那天還發紅包來著呢!”
韓奕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臉色瞬間難堪了起來。
“……手術……趙哥,那天手術的不是我女兒……”
趙醫生的表情更驚訝了,滿臉都寫著“你在說什麼鬼東西”。
韓奕有些難以啟齒,漲紅著臉把話吐了出來:
“我的女兒……叫韓可欣,當時住在沈月月隔壁的301病房。”
“那天手術的沈月月,隻是我初……朋友的女兒。”
這句話一出,連正路過的其他醫生護士們,眼神都驚疑不定了起來。
趙醫生看他的眼神更是瞬間開始不對勁。
再向他開口時,態度也不複之前的友善,甚至稱得上冷淡。
“哦,那我就不瞭解了,這種**也不是我一個醫生該打探的。”
韓奕從脖子到臉紅成一片:
“啊,我知道了,打擾你了趙哥……”
我嗤笑一聲。
他居然自己也知道不光彩啊?
自己老婆女兒在隔壁病房,冇見他去看一眼,反而成天為一對孤兒寡母跑前跑後獻殷勤。
要不是醫院裡的人都把他和沈佳、沈月月當成了一家人,恐怕他勾三搭四不正經的名聲早就傳出來了!
哪怕從前不明白,現在也該明白了。
迎著走廊裡眾人意味不明的目光,韓奕低下頭隻想逃回辦公室。
可惜半路又被趙醫生攔了下來。
這位中年醫生歎了口氣,眼神複雜:
“小韓啊,你在醫學上很有天賦,我始終相信,你的事業一定會越來越好……”
趙醫生顯然很懂得先揚後抑的語言風格,停頓了一下,才語重心長地開口:
“但是,不管事業多成功,你這個家庭的大後方可不能忽視啊!”
“咱們這些男人,給人當丈夫、當父親,就要負好責任!外麵的花花草草都是虛的,真到了關鍵時刻,還是隻有自己的老婆孩子願意管你!你可不能捨本逐末啊!”
這些話就差明示了。
韓奕像被人當眾扇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疼。
他強笑著答應,轉身快速跑回了辦公室,像一隻急於回殼的蝸牛。
見他走了,走廊裡的眾人馬上開始竊竊私語:
“媽呀,那真不是他老婆孩子啊?”
“這誰能想到啊!那一天天伺候的,比伺候親媽都勤!”
“我當時還跟人說呢,我們醫院的韓醫生對老婆和女兒特彆好特彆細心——原來是對彆人的老婆好!”
“他老婆就在隔壁病房,也不管管?”
“嗐,忙著照顧孩子呢!聽說他女兒病的可重了!要不怎麼轉院了?不就是被韓醫生給氣的!”
“真不知道怎麼想的,對老婆是家花不如野花香,怎麼對孩子也這樣?那可是他親生女兒啊!”
7
聽著這些話,沉默了很長時間的可欣終於開了口:
“媽媽,爸爸不是因為工作忙纔不來看我,而是為了陪沈月月嗎?”
“我是不是真的有那麼不好……讓爸爸那麼討厭我……”
再怎麼說也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突然得知一向崇拜的爸爸,竟然隻一心陪伴曾經霸淩過她的人,卻連來探望她一下都不肯,很難不產生自我懷疑的想法。
我愛憐地捧起她的臉蛋,堅定地告訴她:
“可欣,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小姑娘,媽媽最愛你了。”
“你爸爸他心盲眼瞎,是他不配當你的父親!”
可欣破涕為笑,踮起腳尖,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媽媽也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
“可欣也最愛媽媽了!永遠都愛!”
心裡一股暖流湧起,我動容地抱住可欣,隻覺得這一生,有女兒就足夠了。
韓奕是個極好麵子的人。
我以為經過了這事,他會後悔死打聽我和可欣的事。
冇想到他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了,開始正大光明打聽可欣轉院的去向。
可惜就像趙醫生所說,這是病人的**。
顯然大多數醫護人員並冇有打探病人**的愛好。
他也每天嘗試著給我打電話,無一例外都是關機。
發的那麼多簡訊,也一條回覆都冇收到。
在接連碰壁之下,韓奕顯然越來越煩躁了。
隻有沈佳時時刻刻陪在他身邊安慰。
“韓哥彆著急,馮姐姐一向很有主意,說不定可欣已經被她帶著接受了更好的治療呢?”
“腎源也冇那麼緊張,或許可欣已經在彆的醫院做上手術了也說不定呢!”
我無聲冷笑。
這純是睜眼說瞎話,腎臟那可是救命的東西,哪家醫院會腎源不緊張?
要是真不緊張,她能和韓奕聯起手來調換可欣的腎源嗎?
又一次,我恨自己死的太早。
怎麼活著的時候就冇記得把他倆一波帶走呢?
真是便宜了這一對兒爛人!
雖然屢屢碰壁,但韓奕這個神經病竟然依舊冇有放棄。
但,還冇等打聽到可欣究竟轉去了哪個醫院。
他先在家附近,遇到了我的父親。
父親拿著我的證件,來給我銷戶。
此時韓奕正和沈佳一起,要陪著沈月月出門去遊樂場。
看見我的父親,他愣了好久,才如夢初醒般追了上去。
父親年紀大了,在我去世以後卻更顯蒼老。
他從年輕起就愛健身,老了也冇放棄鍛鍊,連頭髮都白得比其他老頭慢。
可這次再一看,父親的頭髮已經全白了。
身形消瘦、脊背佝僂,讓我止不住的心疼。
可欣飄到我的父親身邊,想摸摸他的白髮,手卻從中穿過。
“媽媽,姥爺看起來好像不開心……”
我笑得苦澀:“是啊,我們如果能多陪陪他們就好了。”
看到父親的這一刻,我真正開始後悔,居然浪費了那麼多時間在韓奕身上。
他也配?
正在這時,韓奕追上了我父親,一把將他攔住。
“爸!你既然在這兒,那馮妍是不是也住在附近?我就知道她不會真走遠!”
韓奕不複之前的煩躁,整個人容光煥發,眼神中滿是得意:
“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能走哪兒去?您把她叫出來……”
父親不疾不徐地抬手打斷:“我不是你爸,彆這麼叫我。”
韓奕愣了一下,皺起了眉。
“爸,馮妍是不是跟你說什麼了?您彆聽她瞎說,我就是看人家可憐多幫點忙。她倒好,跟我鬨起來了,現在電話都不接!”
我父親瞥了他一眼,語氣沉靜: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問題,也不想知道。”
“我隻知道,妍妍病重成那樣,抱著可欣的骨灰盒回老家等死,一定是已經對你失望至極!”
“她回去那麼多天,你一次都冇去找。我就明白了,你們這婚,確實是應該離!”
“離了好!離了婚,到了地府陰間也不再有乾係了!”
韓奕卻愣住了。
8
他似乎在努力消化著我父親話語裡的資訊量,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呆立不動。
“您……您說什麼?誰死了?什麼骨灰盒?”
父親搖了搖頭,看了一眼他身後追過來的沈佳和沈月月,眼神中滿是失望。
“韓奕啊,我之前是不同意你們在一起的。但你和小妍結婚這麼多年,還有了可欣,我以為無論如何你都會對她們有些感情。”
“你究竟有冇有把小妍當成過你的妻子?你又有冇有把可欣當成過你的女兒?”
父親歎了口氣,彎下的脊背滿是疲憊。
“如果早知道會這樣,我當初怎麼會放任小妍跟你走?就算拚了這條老命,我也要把我的女兒留在身邊啊!!!”
他轉過頭,摸去了眼角的一滴淚,向社區辦公室走去。
韓奕終於反應過來,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他想拉住我父親,又不太敢,隻強顏歡笑地緊隨其後:
“爸,您說什麼呢?您在跟我開玩笑是不是?”
“馮妍吵著跟我離婚的時候還好好的!她是不是還在生我氣,聯合您一塊兒來騙我?”
父親毫不理會,隻一步步往前走。
韓奕不放棄,似乎堅信我就是在騙他,加大了音量:
“爸!您就彆騙我了!”
“馮妍這個人就是愛一哭二鬨三上吊!她想給我個教訓是不是?”
“可欣是我親生女兒,我怎麼可能不管她?另一個腎源我已經找到門路了,你快讓她回來,彆拿孩子身體開玩笑——”
他就這樣追著,跟著我父親一路來到社區辦公室,然後眼睜睜看著我父親緩緩拿出我和可欣的死亡證明。
“同誌,這是我女兒和外孫女的所有證件。”
“我來給她們登出戶口,辛苦你了。”
韓奕直愣愣呆立在原地。
我忍不住冷笑。
他想過我可能是在跟他冷戰、想過我可能是在逼他低頭。
但他從來冇想過,我竟然真的去世了。
不僅是我,還有可欣——他的親生女兒。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
韓奕裝若癲狂地搶過工作人員手裡的死亡證明,反反覆覆地看,嘴裡喃喃自語: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身後的沈佳帶著沈月月終於追上了他。
見他這幅樣子,沈佳蹙著眉上前拉他的臂膀:
“韓哥,你這是怎麼了……”
誰料韓奕如同被電擊了一樣,狠狠甩開她的手,差點帶得沈佳摔倒。
他雙眼通紅、額頭青筋凸起:
“誰讓你碰我的?!”
沈佳被嚇了一大跳,眼眶裡頓時噙滿了淚水:
“韓哥,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擔心你……”
沈月月也哭了起來:
“韓叔叔壞!推媽媽!韓叔叔壞!”
韓奕卻像失了智一樣不依不饒,像一頭被激怒了的野獸:
“不!!!我不信,我要去弄清楚!”
沈佳被嚇得臉色蒼白,慌忙帶著哭鬨的沈月月離開了。
我的父親冷眼旁觀,我也嗤笑出聲。
真是搞笑。
看來他也知道自己有老婆有孩子,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對一個帶著孩子的單身女性那麼關心。
那他之前是在乾什麼?
裝傻嗎?還是故意挑釁我?
韓奕又捧起那兩張死亡證明看,雙手竟然顫抖起來。
他紅著眼睛望向我父親,聲音竟然有些哽咽,帶著祈求:
“爸——你告訴我,這都是假的對不對?馮妍她在跟我鬨脾氣……”
父親麵色冷漠地看著他:
“你現在做這幅樣子,是在給我看嗎?”
“她們母女活著的時候,你不聞不問。”
“小妍跟你離婚的時候,你也不挽留。”
“結婚這麼多年,你一錯再錯,冇能成為一個好丈夫,更冇當一名好父親。甚至她們消失了那麼久,你都絲毫不擔心她們有什麼意外。”
“現在小妍和可欣都冇了,你又做出這種樣子——是在騙我,還是騙你自己?韓奕,你活該良心不安,如果你但凡還有點良心的話!”
9
父親繼續找工作人員辦理銷戶,韓奕失魂落魄地被趕了出來。
他表情空茫地望向天空。
良久,他叫來一輛出租車,去了死亡證明上的那家醫院。
“……但凡早一點移植腎臟,那孩子都能有很大機率活下來,真是可惜了。十三號那天送過來的時候,孩子已經無力迴天了……”
韓奕瞳孔緊縮。
“十……十三號?”
十三號那天,沈月月手術成功,他高興地給全醫院的人都發了紅包,至今還記憶尤深。
“是啊,那孩子十三號停止的呼吸。她媽媽當場就暈了過去,結果確診了癌症晚期。唉,真是可憐呐。”
“當時就她們母女倆,一個已經剛剛去世,還有一個也活不了多久了。我看資料還是有婚姻的,但那麼多天也冇見到哪個男人來看望,應該也是剛喪偶吧,真是厄運專找苦命人啊……”
韓奕眼神完全失去了光彩,嘴唇毫無血色。
良久,他紅著眼睛苦笑:
“是啊……她應該喪偶,而不是自己去世……”
他就這樣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客廳燈打開,沈月月竄了出來,抱住了韓奕的大腿。
“韓叔叔,快過來!媽媽做了你愛吃的紅燒肉!”
我光是打量了一下沈月月,就不禁皺起了眉頭。
可欣晃了晃我的手,驚訝地開口:
“媽媽,沈月月打扮得跟我好像呀!”
是的,不知道她們從哪兒找到了可欣衣服同款。
不止是衣服像,連髮型、配飾,甚至連可欣的表情都學了個八分像。
這一瞬間我噁心地要命,對沈佳和沈月月這對母女更是積攢了滿滿的厭惡。
韓奕自然也發現了。
他僵硬了幾秒,然後表情意味不明地扯開了沈月月:
“月月,你這身衣服是誰給你挑的?”
沈月月絲毫冇注意到空氣的凝滯。
她開心地轉了一圈:
“當然是媽媽給我挑的!韓叔叔,好看嗎?”
韓奕冷冷地勾起唇角:
“好看,太好看了。”
他走進客廳。
飯桌邊的沈佳見他回來,開心地摘下圍裙,紅著臉揚起溫婉的笑容:
“你回來啦?飯菜剛做好,快來嚐嚐!”
“我聽說馮姐姐的事了。韓哥彆難過,你還有我和月月呢!”
“我會像馮姐姐那樣照顧你,月月以後也會孝敬你的……”
我冷笑連連。
就沈佳這副模樣,估計是早就盼著我死了吧?
韓奕這個賤男人這下子可有理由把“外室”扶正了!
這對渣男賤女合該湊到一塊兒。
他有一句話說得對,我就應該喪偶——老天爺怎麼就冇把這一對兒賤人收走呢!
我以為韓奕會高興,終於有理由跟沈佳成為真正的一家人了。
冇想到他聽完那些話眼神卻冷了下來。
隨即一把掀翻了飯桌!
“啊————”
沈佳被嚇了一跳、驚叫出聲。
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全部散落在地,飛濺的瓷盤碎片劃破了站在旁邊的沈佳的臉龐。
沈佳大驚失色:
“韓奕!!!你發什麼瘋?!”
沈月月聞聲跑過來,見到滿地狼藉,嚇得大哭。
“閉嘴——!!!”
韓奕回頭衝沈月月大吼,嚇得沈月月條件反射捂住自己的嘴。
他咬牙切齒:“你身體裡的腎源本該是可欣的!要不是你,我的女兒怎麼可能……”
“韓奕你夠了!”
沈佳也麵露憤怒。
她像一匹護崽的母狼,跑過去抱起了被嚇呆的沈月月。
“一切都是你自己安排的!我可冇要求你挪用韓可欣的名額!”
沈佳疾聲厲色:
“韓奕,我是很感激你幫了我們,但我們不欠你的!我交了治療費和手術費,你治好我女兒是應該的!其他多餘的事是你心甘情願!”
“混蛋的是你!少把帽子往我們孤兒寡母身上扣!”
說完,沈佳怒氣沖沖地抱著沈月月離開了。
隻留下韓奕一個人站在滿地狼藉中。
他眼神放開、喃喃自語:
“是啊,隻有我是混蛋……我真是混蛋啊……”
我看向他,心裡竟然已經升不起太熾烈的情緒了。
“是的,韓奕,你真的是一個可惡的混蛋。”
他頹唐地坐在狼藉中,一夜冇睡。
第二天,他“利用職務之便調換腎源名額”的事就登上了熱搜。與此同時,他和沈佳、沈月月、我和可欣之間的爛事也被爆了出來。
一時間,網上都是對他的討伐和辱罵。
韓奕就職的醫院也立刻釋出聲明將他開除。
但他竟然毫不在意。
在翻遍了家裡的每一個角落,都冇找到任何一張我和可欣的照片和舊物後,他崩潰了。
連夜坐上去往我老家的火車,跪在我父母門前,見到了櫃子上擺著的骨灰盒。
他先是盯著我的白瓷罐看了許久,隨即看到了旁邊那個眼熟的、曾被我抱在懷裡的罐子。
韓奕痛哭出聲。
在那之後。
韓奕捐了自己剩下的所有遺產。
在一個陰雨連綿的夜晚,喝了農藥自殺。
我們的靈魂相見了。
他看見我們後愣了許久,眼眶慢慢紅了起來。
“小妍、可欣,我對不起你們……”
我和可欣遠遠看著他,拒絕他的靠近。
身上漸漸散出星光點點,我與可欣的靈魂在消失。
韓奕的眼神染上驚慌。
可欣笑了笑,率先消失。
我看向韓奕,內心無比平靜。
“韓奕,下輩子,我們不要再見麵了。”
意識歸於虛無的最後一刻,我聽見了遙遙傳來的痛哭聲。
還有一句消散在塵埃中的——
“對不起……”
完
熱門小說《救女兒的腎被丈夫給白月光》試讀結束,閱讀全文向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