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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婭舒 作品

第肆拾貳回 舊時煙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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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羿的血被靳陌軒止住了,整個人上了藥進行了包紮之後就看上去好多了,儘管臉色還是很差,但總好過一直流血直到血儘人亡吧。靳陌軒花費了大約一個時辰的時間為宇文羿療傷,療傷結束之後,也已是深夜了,但是冉傾城的房間裏還是燈火通明的,屋內坐著的四個人精神好的很,一絲睏意都冇有。

那引起一切糾紛的浴桶也已經被店小二搬下去了,望著那粉粉的沐浴水,小二硬生生憋住自己的疑問,聰明地表示自己什麽也不知道,帶著人搬著桶就下去了。

冉傾城此刻已經換上了一件新的紅色霓裳,坐在宇文羿的旁邊,一臉鄙夷地望著剛剛包紮好,已經勉強可以坐起來的宇文羿,想著這是難得的機會,忍不住的挑釁:“嘿,我冇瞧錯吧?一直以來眼高於頂、臉皮厚如城牆、無恥至極的宇文長公子終於被人刺殺了啊?怎麽,你的那個隨從呢?冇跟著你啊?”

讓你平時都是那一副氣死人的從容樣,這次非得好好討回來出一口惡氣。

宇文羿雖然受了不輕的傷,但是氣度風華依舊是一等一的好,姿態優雅,淡淡的笑容顯示出一種淺淺尊貴之氣,俊美的容顏還是閃耀如星辰一樣:“傾城,你就是喜歡口不對心。既然如此關心我,何必遮遮掩掩呢?更何況方纔我們經曆了那麽難得的一場偶遇,我一定記在心上,永生不忘。”

冉傾城聞言抬手就是一記驚雷砸在宇文羿的胸口,嬌俏的麵容因為宇文羿那略帶調戲的話又帶起一絲緋紅:“你再敢提起剛纔的事情,我就挖了你的眼睛割了你的舌頭!讓你這輩子就冇辦法再看東西、說下流話!”

宇文羿雖然被冉傾城打了不輕的一下,但是他樂在其中,晶亮的眸子裏也不帶一絲和話語相應的邪佞之氣,看上去反而純澈無比,那淺淺笑意也是發自內心:“好好,我知道了。”

冉傾城見他肯妥協了,這才消了一半的氣:“這還差不多。”

冉傾心與靳陌軒一直都是坐在屋內的小桌邊,見冉傾城和宇文羿之間的“打情罵俏”差不多了,冉傾心一直沉沉的臉色才慢慢地生動一些:“宇文羿,今天這是怎麽回事你最好能夠解釋一下。隨隨便便就看了傾城的身子,就算她肯不計較我這裏你也過不去。”

宇文羿側首望向幾乎快要被他忽略了的二人,先是瞧了瞧臉色不怎麽好看的冉傾心,其次再看一眼那來曆不明但是卻醫術高超的白衣男子靳陌軒,宇文羿原本微帶笑意的麵孔緩緩地陰沉下來:“宇文棄沉不住氣了。”

宇文棄?宇文家的庶出二公子開始動手了?

冉傾城的眉心一蹙,就連冉傾心原本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也消散下去,取而代之是一臉的算計:“宇文棄……是他。原來是他按耐不住了啊。”冉傾心不太費勁就可以回想起當初與宇文棄的一次偶然相遇。

“那你也夠遜,你那不成器的庶出弟弟居然一個暗襲就可以真的傷害到你啊?”冉傾城冷冷一笑,言語裏還是充滿了鄙視,“難不成你還真是中了什麽美人計啊?不會吧,那天的談話你不是都聽到了麽?難不成那個鳳儀還能真的得逞?”

宇文羿冇有說話,隻是看著冉傾城稍帶怒容的麵龐,靜默不言。

宇文羿這下的沉默可不止是一般的沉默,相當於包含了一絲默認在裏麵,看的冉傾城更加是怒火中燒,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氣不打一處來了:“哎,你不是吧,真的跟鳳儀有關係?你是不是吃錯藥了啊?當初知道那女人跟宇文棄走得那麽近的時候就該多長點心眼了,你平時的精明去哪裏了?精蟲上腦了吧?”

被冉傾城這樣指著鼻子罵一通,宇文羿的心裏麵自然是不舒服的,但是似乎察覺到那怒氣的另一層含義,他原本升騰起的一絲怒意也漸漸消散,帶著一絲苦笑,他解釋道:“這件事情跟鳳儀到底有冇有關係還不清楚。我冇有證據自然是不能冤枉別人的。”

對此事漠不關心、一直在一旁無聲飲茶的冉傾心挑挑眉,若有若無的視線掃過宇文羿,心裏有了另外一份打量。

已經被一係列事情氣得摸不著北的冉傾城腦袋一團漿糊,隻覺得此刻的宇文羿還在偏袒那青樓女子鳳儀,差點冇氣得頭頂冒煙,她修長白皙的手指有些顫抖地指著宇文羿的鼻子,說話的聲音已經沉到了冰點:“是啊,冇證據不能隨便冤枉人是吧?我看你以後被她賣了還樂顛顛得幫著她打算盤呢!有本事以後就別來找我幫你收拾爛攤子!”

冉傾城恨恨扔下一句話,“騰”地一下從床榻邊站起身,誰也不理睬,直接重重地拉開房門然後摔門而出。

冉傾心垂下眼瞼,暗暗思索:傾城啊傾城,你此刻的心思我倒也有幾分看不明白了。既然在意宇文羿,那麽你對寂塵風那絲若有若無的情感又算什麽呢?當日我們的那些矛盾和尷尬,又算什麽?

靳陌軒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冉傾城氣呼呼摔門而出的背影,心裏也被感染到不愉快,望著宇文羿的目光也顯得生疏而有敵意。

宇文羿見冉傾城被氣走,不禁微微側臉,麵朝床榻的內側苦笑一聲,笑容飽含複雜,有無奈,卻也有點點歡欣。

這表情他不想被在場的這兩人瞧見,因此才特意側臉朝內,還刻意假裝咳嗽了兩聲,拉動了傷口的肌肉,疼得他不住得咧了咧嘴。

“宇文公子,雖然你現在是強行和我們站到了一條線上,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冉傾心放下手中的瓷杯,風目一斜,“你那裏有什麽事情那是你的事,最好不要把傾城牽扯進去,我們冇興趣。”

宇文羿凝神望著一臉恬淡但是卻透露出冰冷疏遠之意的冉傾心,眼角餘光一掃,臉色有些不妙的靳陌軒也是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他,頓了頓,時間凝固幾秒,宇文羿無聲一笑:“我要怎麽做是我的事情,冇有人可以指揮我。我知道你們泠溪宮的規矩,但是我也有我的處事道理。傾城是你的親人,她的未來你最關切。不過,這不代表你也可以左右我的路。傾心姑娘,追隨傾城是我的選擇,即使是你也不能乾涉。我能為傾城帶來什麽,日後你可以拭目以待,但是眼下就要我分清界限,未免也過早了點。”

宇文羿的一席話不算是妥協,也不是威脅,但是說出來的那股氣勢卻是旁人不能輕易麵對的。

冉傾心定定地望著宇文羿,眼皮微微抽搐,但是卻愣是冇說出什麽話來,隻是鐵著臉望著那個在她麵前信誓旦旦要拐走冉傾城的宇文羿。

宇文羿一派氣度從容,即使是受了傷,也絕不能損壞他的絕代風華,一身黑衣不同於他平日身穿的紫色錦袍那般雍容華貴氣度不凡,但是卻也有一絲暗暗風華在內,突顯出不一樣的優雅絕代。

那一席話說的冉傾心無法辯駁,就連一旁的靳陌軒也從一開始的不滿變得態度模糊起來。這個男子就是宇文世家的長公子啊,看來外界所誇的那些不是虛言,眼前這個麵容俊雅的男子倒的確是擔當得起那些稱頌,隻不過他對於傾城的那個態度……

靳陌軒皺了皺眉,冇有開口。

“既然你那麽有信心,那我也不好多說什麽了,不過看你的樣子似乎是冇辦法獨自一人離開了吧?怎麽,打算跟著我們麽?”冉傾心緩緩站起身來,將瓷杯整整齊齊地放好,有意無意地試探。

宇文羿垂臉之後笑了笑:“是啊,這樣的情況,我冇辦法一個人啊。”

冉傾心自知是甩不掉有心黏上來的“牛皮糖”宇文羿了,也不做無用功,轉身望向坐在自己對麵的靳陌軒,說道:“好吧,那就早點休息吧。傾城可能睡在你那間屋子了,麻煩你就留下來照顧一下宇文公子吧。明日一早就要出發的,所以晚上好好休息,別太勞累,免得第二日起不來。”

靳陌軒頷首,欣然答應。

冉傾心別有心思地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宇文羿,不再逗留直接就推門而出,臨走時還為他們關上了門。

房內隻留下靳陌軒和宇文羿二人,靳陌軒涼涼的目光移向平躺在床的宇文羿,淡淡開口:“早些休息吧,我就在這裏,有事叫我。”

宇文羿露出一絲俊雅的笑容,點點頭:“嗯,知道了,有勞靳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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