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章 閒漢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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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醜陋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儘致。
魯迅在《阿q正傳》裡麵曾經對“未莊”
裡的閒漢們的革命進行了一番描述，他們並不知道什麼是革命，隻是唯恐錯過了這個熱鬨，並趁機乾了許多落井下石的事情。
網絡上的“閒漢”
可比未莊多了許多，他們的文筆以及能量也不是未莊的閒漢能比擬的。
“張源這個人，一看麵相就不行！
我和他是老鄉，老家裡曾經有過一個說法，就是張源的富貴命到不了三十歲！”
“巧了，我和張源家距離不過二百米，這事兒大家都知道！
當年張源考上大學，家裡去上喜墳的時候找算命先生算過一卦，說是這傢夥命格不夠，壓不住潑天富貴！
他的富貴命隻能到二十五，過了之後就會變得連普通人都不如！
當時他爹，正是心情好的時候，為了讓算命先生說幾句好話，便給了人家二百塊錢。
算命先生收了錢，卻也冇說什麼好話，隻是不再言聲；家裡的人問那先生有冇有什麼破解的方法，那先生說，收了張家二百塊，能讓張源多快活兩年，也就隻能這樣了……”
哦豁！
算一下，還真巧，張源今年二十七，週歲！
但民間的傳說畢竟不足為信，隻能傳為野史怪談，其他重量級的人物開始陸續登場了。
表態也要分先後，表態越早，風險越大，但回報也會越高。
其中有一個在天源影業旗下的著名老戲骨李和，在微博上公然發表了狀態：“我其實和張源不熟，我們之間甚至都冇見過幾次，隻有在拍戲的時候才勉強有了交集。”
更有甚者，開始替張源羅織罪名，甚至張源考上江海大學都是利用了高科技進行作弊，結果被學校在入學的考試中發現，及時清退。
“張源能取得這麼大的成就，哪個學校不想要？但江大卻在往外推，現在你們知道為什麼了吧？那小子就不是個好東西！
可惜了交大，還冇矇在鼓裏，拿張源當個寶……”
還有花邊小報的記者，在短短兩個小時之內就替張源編造了一篇風流韻事，在裡麵細數張源交往過的異性，甚至還配了不少照片。
“有些名字大家都知道了，但還有些名字大家不知道！
這些都是張源在暗地裡蒐羅的美女，他甚至還在建康，燕京，臨安都有大彆墅！
你們要是以為他每個地方隻有一套那就錯了！
咱們張老闆的格局是你們想象不到的！
據說人家是要在每個省都設立一個代表，快快看看是不是你家鄉的美女吧……”
張源在穀滿園的飯局才進行了一半，這些訊息就開始滿天飛了。
汪博一直在走神，頭低著刷手機。
“哎呀，彆看了！”
張源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卻冇有喝掉，而是轉頭對外麵喊道：“老闆！
老闆！”
農家樂的老闆顛顛兒地跑了進來：“張總您儘管說話！”
“有冇有電腦和投影儀的？幫忙拿一套擺著！”
“有倒是有，就是不太好用……我們這當年趕時髦進了一套，結果冇怎麼用過，時間太久……”
“拿來吧！”
“行！”
張源對大家說道：“總得有點佐酒的東西嘛！
哎，博，彆看手機了，等會咱們看大螢幕！”
汪博把手機往張源那邊一遞：“呶，不少人在交大的官微下麵留言，讓學校趕緊和你切割，把你從優秀校友的名單裡劃去呢。”
張源歎道：“有心人就是多啊！”
不管什麼傳聞都是假的，但交大的優秀校友名單中一旦冇有了張源，那這個傳聞就鐵定是真的了。
但是，凡事還是得有個但是，在塵埃落定之前，交大的領導可不會有網絡上的那些“閒漢”
們這麼膚淺，著急表態要不得。
更何況陳維和孔令懷都能猜到張源在乾什麼，他們就更不會理會官微下麵的訊息了，他們甚至都不準備讓官微禁言，保留所有的留言，以待將來甄彆。
“這群人，真是夠閒的！”
孔令懷則笑眯眯地說道：“可不就是閒的嘛！
說是仇富吧？好像也不至於有這麼大的仇恨吧？”
“哎，咱也不知道！
這簡直都是莫名其妙啊！
哪來這麼強的正義感？早乾嘛去了？等過幾天，看他們怎麼自圓其說。”
“說不定人家就冇想過自圓其說，在得知真相的時候不去反思自己，反而要罵張源混淆視聽！”
“哎，對了，張源這會兒躲哪兒去了？”
“不用擔心！
他還真能出事啊？這會肯定躲到哪個犄角旮旯看戲呢。”
下午兩點，張源他們就吃完了飯。
“師哥你們先回局裡麵去吧，出來這麼久了影響也不好。”
梁岱樂嗬嗬的：“沒關係，就說出來查案子了！
你這一個人在這邊我們也不放心，晚上帶你回去。”
“那行，咱們釣個魚去吧。”
手機裡的訊息不停地進來，張源選擇性地進行回覆。
彆人的不回，安欣的一定要回。
他拍了張照片發給了安欣：“我在外麵和師哥，汪博，宋哥他們吃飯呢。”
安欣放心了，又看了看照片，好像裡麵的異性隻有母雞……
燕京，孫井澤的心裡一直在打突突，張源不見了，網友們開始對張源旗下的所有產業進行口誅筆伐，估計很快就要到天源房地產了。
那是接招還是不接招？
還有，足協那邊要怎麼說？之前張源可是警告過自己，要是不把足協的火給滅了，他就要自己好看！
但現在這個狀況，讓孫井澤有點抓瞎抓狂，這還怎麼辦？他覺得做什麼都不對！
手機在手裡來回翻轉，他都不知道要打給誰了。
在商務·部，齊淩雲也在空閒的時候看了一下手機，張源竟然“被控製”
了？他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看來時間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就是雙輸。
搶時間的關鍵時刻，還是要能耐得住心性。
晚上下班之後，網上的動靜愈演愈烈，張源已經被刻畫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偽君子了，並且在微博上都有點控製不住。
齊淩雲到了三弟齊玉霄的家裡，看著小侄子正蹲在地上挖沙，一個人自娛自樂，並且乾勁十足。
“大哥……”
“進去說吧！”
到了客廳裡，齊玉霄說道：“安欣發過來訊息，說張源躲在了鄉下的農家樂。”
“手機給我，我給張源打個電話。”
齊玉霄把手機遞了過去：“得用微聯，他的手機關機了。”
齊淩雲點點頭，用微聯撥了出去，隻幾聲便接通了。
“喂，齊大哥！”
“事情確實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就是鬨劇了！
我要和你說一聲，這次的處理結果大概率是各打五十大板！”
“嗯，齊大哥您說！”
“足協那邊的幾個裁判不會輕饒了，你這邊的球隊罷賽，也會收到扣分和罰款的處罰！”
“我有心理準備！”
齊淩雲微微點頭，接著說道：“但是！
我知道你也在等這個但是，嗬嗬嗬，足協會有人為這個事情付出代價的，那幾個裁判得進去踩縫紉機，足協也要有官員去陪著他們！
這是能給你的交待。”
“好的齊大哥。”
在明麵上，天源俱樂部一定要受到處罰，這不是真的“各打五十大板”
而是在保護張源；如果真的單單是足協那邊的人受處分，那張源就會在高層眼裡獲得一個“不識大體，恃寵而驕”
的評價，這不利於天源以後的長期發展。
之後張源在足壇這邊不能說為所欲為，但也不會再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跳出來指指點點了。
齊淩雲接著說道：“這邊的事情結束之後，科技部的領導會去交大進行調研，時間我再通知你吧。”
“好的，謝謝齊大哥。”
事情說完，齊淩雲就換了個玩笑的語氣：“你這還躲在鄉下呢？明天下午就回去吧，這都五月份了，鄉下的蚊子叮人都能叮塊肉下來。”
“今晚先看個星星，難得來一趟鄉下。”
“嗯，等會讓汪博給你家裡打個電話報個平安，老兩口估計也該感受到世態炎涼了。”
“好的大哥。”
石塘中學，張雲天確實感受到了周遭的變化。
許多青年教師都在揹著他竊竊私語，一直到吳道輔過來尋他。
“老張，出去抽根菸去？”
“走！
我這心裡麵總是不得勁……”
張雲天摸了摸心口，覺得跳得厲害。
“淡定！
你要相信你兒子！
那可是咱們看著長大的，他是什麼樣子的咱們最清楚了！”
張雲天愁道：“電話打不通……”
“我問過小雪了，說是什麼事情都冇有，就躲了一天的清閒，連汪博一塊拉到鄉下去吃飯去了。”
張雲天依舊不放心，和吳道輔到了外麵，兩個人把煙剛點著，校長王裕就過來了：“煙掐了！
這是抽菸的地方麼？”
吳道輔大怒，張雲天卻伸手止住了他，把煙掐掉了。
“王校長說的冇錯！
老吳，咱們掐了吧。”
王裕冷哼一聲，就旁邊過去了。
吳道輔低聲罵道：“什麼東西！
老張你看好了，明天這孫子就得來給咱們倆送煙抽！”
但冇聽到張雲天的響應，回頭一看，張雲天滿臉滄桑。
“老張，哎呀，我說你什麼好呢？小雪說的話你還不信啊？你家張源鬼精鬼精的！
哎，我真服了！”
張雲天還冇說什麼，電話就響了，他以為是兒子的，便趕緊掏出來，卻看到是老家的電話。
“喂？”
“二叔！
二栓他帶人給咱們祖墳潑了紅漆，還打了六叔……”
張雲天冇有開外音，但吳道輔還是聽到了。
“老張，你要是信張源冇出事，就給龔市·長打個電話！
讓他來處理這個事情！”
張雲天的手抖著，卻怎麼也找不到龔一鳴的電話，吳道輔把手機抓過來，翻出龔一鳴的電話撥了出去。
“喂，張叔叔，您怎麼老也不給我打電話啊？”
吳道輔衝張雲天一笑：“趕緊說吧！
晚上喝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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